容韶觉察到她的异样,目带询问地望着她。
沈若华抿着唇,半晌,方才道:“姜士渊自小在上京长大,当初江家在上京的地位,他不可能不认识。沈家安然无恙过了十几年,他来蜀地做官半年多,我沈家遭受厄难,若说与他毫无关联,我是如何也不信。”更有力的证明,便是之后姜士渊破格入京。
外放之后多是三年之后,评估之后方才回京述职,甚至连任。而他只有一年出头,他能与此事无关吗?
沈若华不知该如何面对姜檀。
最终,她还是磨磨蹭蹭,去暖阁见姜檀。
姜檀等得十分煎熬,她坐立难安,站在窗前望着沈若华来此的路。
就在她以为沈若华不愿见她时,终于见到她走来。
姜檀握紧双手,站在门口等候她。婢女打起帘子,沈若华进来。
“若华,我有话同你说。”姜檀低声道。
沈若华脚步一顿,颔首:“坐。”
姜檀摇头:“我站着说。”她深吸几口气,缓解内心的紧张,“我的父亲他他当年在蜀地,做出对不起沈家的事,我今日方才知晓,向你来请罪。”
“他作恶多端,害得你家分崩离析,不是我一句口头请罪,便能弥补他作的恶。”姜檀绞拧着手指,喉口哽住,艰难道:“我也有错,我若就此不曾与你往来,也不会让他寻得机会”
沈若华眼睫颤动,她很惊讶姜檀此行是向她袒露事情的真相,一时间,心中滋味难言。
良久,就在姜檀以为她不会原谅她的时候,沈若华抬眼望向她,姜檀抿着唇,心中忐忑。
沈若华问:“你可有害过我的心思?”
姜檀一惊:“怎么可能?”
沈若华扯着唇角道:“那你与我道歉做什么?一码归一码,害我的人是姜士渊,与你无关。若是你知晓他的动机,而隐瞒我,便是从犯,我不会接纳你的道歉,至此之后恩断义绝。可你也是无辜之人,我若是将姜士渊犯下得罪强加在你身上,你又是何其无辜?我很高兴,你能主动告诉我,说明你明辨是非,我未曾看走眼。”
“若华”
“沈家在蜀地生存,姜士渊亦在蜀地为官,即便诱因非你,他若有心,依然能够寻得时机下手。”沈若华十分理智。
姜檀与姜士渊势同水火,断绝父子关系。姜士渊也未曾将她当做自己的子女,若是由她背负着姜士渊的罪孽,何其不公?
姜檀难以置信地望着沈若华,似乎没有料到她竟是未曾怨怪自己!
见她如此,沈若华盘亘在心中的结便释怀了,“都说父债子偿,在我这是冤有头,债有主。”她要讨债,也该是找姜士渊。
姜檀再也忍受不住,抱着沈若华:“我没有你豁达,我若是你,我无法释怀,定然会怨怪你。”
沈若华轻叹道:“我若手刃他,你对我仍是寻常新便可。”
姜檀郑重地点头。
姜士渊是罪有应得!
姜檀与沈若华提及姜士渊近来的情况,便离开了。
沈若华恢复记忆,方知自己其实是胎穿,京中局势她十分清楚,一些不明朗之处,经由容韶提点已然十分透彻。
姜士渊如今经受长公主打压,他方才会在病入膏亡之际,如实回答姜檀的问题,企图挽回一点父女情分。
可惜,他打错算盘了!
沈若华回到后院,朝三焦急地对她道:“主母,不好了!南阳王妃邀约沈夫人会面。长公主也在此行!”
南阳王妃与沈氏并无交情,无缘无故邀请她,而且又有长公主,不用想,也便知晓是谁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