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吉野舰,要多少银子?”,沉默半晌后,我咬了咬牙问道。
“回皇上,英国人开的价钱是一百五十万两,给日本也是这个价钱。但是卖老臣的面子,我们说好,只要一百三十万两交给英国人,船就归我们。”,李鸿章见到了希望,说话也快了起来。
“好吧。这钱朕给你想办法,这两天内就有音讯,你若有事回去,也要留个信得过的人在这里,朕会把银子给他带回去。”
李鸿章三跪久叩,长跪不起,泣不成声地谢恩。
我叹了口气,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该想个长久之计才行。脑袋里飞速的转过了几个点子。略一皱眉道:“李中堂,你且起来说话,朕问你,你身家有多少?”
李鸿章沉吟片刻回话道:“老臣一生经营,家中虽不敢说豪富,约也有千万两之巨。但国家……”,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抬手打断道:“那李中堂经常动用的钱银,大约在多少之数?”
“吃穿用度,礼尚往来,动用数十万两最多了。”,李鸿章不知道我想说什么,疑惑的回答道。
我笑了笑道:“那便是了,朕再问你,那些动用不到的钱银,李中堂都放在哪里?”
“便是钱庄了,洋人开的银行中也有一些。”
我拍了拍李鸿章的肩膀,提示他道:“李中堂还没想到吗?京城中豪富之家何止李中堂一人?照李中堂看,我大清官办一个银行,将万民平日闲散银两聚集,效洋人给付利息,而集巨资以应国家之急。更可放贷给民间以兴办农工,李中堂你看如何?”
李鸿章眼睛一亮,晗首称是道:“皇上真是天纵英才,如此办来,初时也许会有些许亏损,但日后长久必定有余,官办银行,朝廷用度可从银行借银,自来年岁入中划还,此诚一良策也。皇上,津海关道员盛宣怀,亦曾向臣说过自办北洋钱庄又或与洋人合办银行事宜,但老臣唯恐流言纷扰,故而一直不敢以北洋名义筹办,现在……”
“李中堂是怕翁师傅手下那些清流了……”,我微笑着说道。
“皇上明鉴,既然皇上也知道,老臣也不多言了。不瞒皇上说,老臣刚刚送走阎敬铭,也曾说起此事,只是阎敬铭已然……”,李鸿章踌躇不语。
“已然什么?”,我突然想到,这个阎敬铭颇有风骨,也有多年户部的经验,倒是将来国家银行行长的不二人选呢。
“皇上忘记了吗?五日之前,太后曾当着皇上的面大斥阎敬铭滚蛋,说阎敬铭让老佛爷的生日过的不舒服,就要让他一辈子不舒服……”,李鸿章耐人寻味的看着我,止住话语。
哦,原来这句名言就是骂这个阎敬铭的啊。如此看来,这个人我更加的要保了。我不顾李鸿章的眼神,不容置疑的说道:“李中堂,这个人,朕保了。你赶快派你的亲兵把他给朕追回来。太后那里朕自有主张。”
“老臣……领旨。”,李鸿章跪下领命,迟疑着用第一次认识我似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冷冷的看着他。
片刻后,李鸿章起身走到门口,清瘦的背影却发出一声响亮的喊声:“三俊!过来!”
一个精明强干的汉子快步跑来跪下,李鸿章短促有力的声音连续发布命令:“你亲自骑快马把阎大人追回来,就说有天大的事!还有!叫盛大人过来,有天大的事!”
“是!”
在等待二人的过程中,我顺便与李鸿章讨论了天子阅兵的事情,李鸿章奏报日本天皇将于下月检阅日本海军!
妈的,这是要跟我们对着干了!我心中气愤莫名,顿时冲口而出道:“朕也要检阅海军!”,想到奕譞的身体,便加了一句:“而且要快!李鸿章,你给朕筹备此事,还有,总理海军事务大臣,你也给朕挑起来吧。上谕明日发出。”
李鸿章一愣,随即领旨谢恩,讷讷地问了一句:“那老臣抢了醇亲王的位子……”
啊?原来的总理海军事务大臣是奕譞吗?没关系,自己的亲老子有什么关系。随即点头道:“朕心里有数,唉,不怕告诉你,醇亲王他……快了。”
“啊!”,李鸿章掩饰不住惊讶,随即脸上浮现悲凉之色。
我也沉默半晌,尽管奕譞与我并无真正的血缘关系,不过几次与他的说话,都能感受到他那一番浓浓的舔犊之情,我不是冷血的人,又岂能没有感情?眼睛不由自主一红。
“皇上宽心……”,李鸿章安慰我道,也许这一刻,他真地看到了我并非像表面上那么孝敬慈禧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噢,对了。”,我有意岔开话题道:“江苏巡抚刚毅要调北京神机营,出缺了,你有什么好建议?”
李鸿章也收慑心神,沉吟一番道:“现两广总督兼南洋通商大臣刘坤一,乃是湘军宿将,在两广也十几年了,不如调到两江任总督,巡抚人选可问他的意思,皇上若要发展军事,必要用此人,且江南水师学堂也可由他管起来。而现两江总督曾国荃,可调任两广。不过……”,这番话初时流利,末了却来个不过,似乎欲言又止。
我笑了笑,说道:“不过什么?”
李鸿章躬身道:“皇上明鉴,似乎皇太后曾有懿训,一品大员的异动任免,均应有懿旨方可。皇上不如问问皇太后的意思?”
哼,皇太后!我心里暗暗说道:只怕皇太后过不了今年了!其实在醇亲王府的时候,我就有了主意,只是细节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