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游击队长也跪在地上,伸手抱住了那个全身颤抖鲜血已经开始从眼睛里、鼻子里、耳朵里、嘴里向外渗出的游击队员,他把自己手中的老式刺刀顶在了阿旺的心脏上。
阿富汗游击队长昂起了头,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的眼泪不再从眼眶里流出来,他颤声道:“兄弟,你还有什么遗愿没有?”
阿旺缓缓的摇头,就在阿富汗游击队长手中的刺刀就要刺穿他的心脏时,他却突然伸手死死抓住了那把老式军刀,在阿富汗游击队长询问的目光中,这位追随在队长身边,为了他们的“圣战”为了他们的家园而奋战不息,早已经作好马革裹尸,战死异乡为真主献身思想准备的战士,伸出了自己另外一只颤抖的手。
在阿旺的那只手掌心里,托着一枚沙枣!
阿旺知道自己死定了,但是他却一直跪在那里,拚尽全力和剧毒在体内发作带来的可怕痛楚对抗,在狠狠喘气中,他突然拚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也许是他在这个人世间最后的一句嘶叫:“为什么?!……我不服!我不甘啊!”
是的,他真的不明白。
是的,他真的不服!
阿旺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从同一颗树上摘下来的沙枣,“杀手组织”的家伙吃了没事,而他还专门挑选了一颗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破损的沙枣,自己却会中了剧毒?!
阿旺努力瞪大了自己已经蒙上一层血色红雾的双眼,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摘下来有毒沙枣的那棵果树。
阿富汗游击队长望着阿旺指的那棵枣树,用异样的声音,道:“兄弟你等着,我去把原因找出来!我绝不对不会让自己的兄弟,在见到我们的真主,见到我们伟大的战争英雄时,却不知道自己怎么死在了战场上!”
顺着阿旺手指的方向,阿富汗游击队长走到了那棵枣树前,他仔细打量着这棵枣树,在枣树的树梢上,阿富汗游击队长能清楚的看到,在已经揪光了所有树叶的树身上,还有虫蚁在上面来回爬动,徒劳的寻找本来属于它们的美味。
但是阿富汗游击队长敏锐的双眼,却迅速落到了这棵泡果沙拐枣树的树身下,他蹲下身体从地上轻轻捻起一只蚂蚁蜷成一团的尸体。凝望了片刻后,阿富汗游击队长拔出刺刀,轻轻从树梢部位剜下一块枣树皮,将树皮覆盖在一只蚂蚁身上,几秒钟后那只蚂蚁又从树皮下大摇大摆的爬了出来。
阿富汗游击队长又从枣树的下半截剜下一块树皮,再把这一块树皮放到同样一只蚂蚁身上后,那只蚂蚁再也没有从树皮下面爬出来,掀开那块树皮,阿富汗游击队长看到了一具蜷缩在一起,已经死亡的蚂蚁尸体。
这棵枣树,竟然一半有毒,一半没有毒!最让人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两者之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分水岭,让它们楚河汉界,各居其位!
面对这奇异的一幕,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就连阿富汗游击队长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思考了片刻后,戴上一双羊皮手套,小心的拨开了树枝,当他的手从树身上一层层掠过,最后停留在树腰中间,某一个位置上时,阿富汗游击队长脸色变了。他慢慢从树身上,揪下一块早已经被人用军刀割掉,却又重新包上去,做了精密伪装的圆环状树皮。
选择了一个隐密的位置,中国军人用格斗军刀,锯断了泡果沙拐枣枣树树皮上的树皮,强行切断了这棵枣树通过树皮建立的经脉通路,用最简单的方法,将一株几尺高的枣树分成了两段!
长在整棵枣树上半部分的沙枣,由于被切断了经脉,中止了水分传输,“圣战一号”毒毒就无法传送上去。所以在恐怖份子联合追击部队赶到这里的时候,仍然有蚂蚁在这棵枣树上面来回爬动,无形中成为这个陷阱的最完美伪装。
而这棵枣树的下半部分,每一颗沙枣都随着树身的光合作用水分流通,布满了“圣战一号”病毒。
这看似只是一个非常简单却很实用的一个陷阱,实际上已经包含了战侠歌对人类行为心理,以及人类性格弱点、固定思维模式的最深刻了解。
战侠歌之所以选择那棵枣树注入“圣战一号”剧毒,就是因为这棵枣树树梢上的沙枣,被蚂蚁咬过了!
在一般人,也许也包括阿富汗游击队员的认识里,在野外寻找食物,被虫蚁叮咬过的东西,都是无毒的可以食用的。
而这棵枣树上最醒目,却被蚂蚁咬过的沙枣,虽然大家都明白,中国军人只和他们有几个小时的路程,他们一路四处投毒,沙枣上有虫洞,实质上没有任何意义,绝对不是什么安全的保障。但对这样的虫洞,却在向每一个人的潜意识灌输“我是安全的,来吃我的果实吧”这样的观点,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警惕。
这个道理就好像苦口的未必是良药一样。
战侠歌之所以选择了一棵这样的枣树,就是因为这棵枣树本身,就具备了一种容易让人思想麻痹,陷入一种固定思维模式的天然伪装。
这棵枣树只有不到三尺高,以生物共有的可以称之为“好逸恶劳”习惯来分析,绝大部分人面对一颗比自己要矮的多的枣树,都会先伸手直接摘取不用弯腰就可以够到,树梢部位最容易到手的沙枣。
经过在沙漠里长达十天的追逐战,这些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