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庞,你好大胆子!”
云庞立刻垂眼,跪地而道:“皇上,草民一片忠心,还请皇上明鉴!”
“朕分明看你是妖言惑众,不足为信,来人,拖下去、杖百,扔出京去,不许此人再踏京城一步!”
莫筱染心间暖意微微,不论如何,端木宸能如此护她,已是很不在乎别的了。不过要再众人前打断此事,怕是不大可能了。
果真,还不等人上来拖,李部将就上了一步,道:“皇上,还请听医仙继续说下去。”
端木宸冷声道:“怎么,李卿也想说,这是皇后做的了?”
李部将抖了抖,道:“末将不敢,但此时若让医仙离开,势必会对娘娘的声誉有所影响,不如让医仙当堂举证,也能还娘娘一个清白。”
说的好听,怕是又要步步逼入了吧。莫筱染心里想着,果听得一些朝臣附和了两声,有一人突然出列,道:“启禀皇上,微臣认为李部将所言甚是,若任由医仙离开,对皇后娘娘的无端指控也无法消除,此事若不能解决,无疑会留下话柄,对皇后娘娘也不公平。”
端木宸看去一眼,莫筱染却见印丞相转身看了那人一眼,笑道:“沈太傅如此言说,便是觉得一定有必要让这医仙继续妖言惑众了?”
沈太傅?安容华的父亲。
莫筱染听着,又多看了那沈太傅许久,印丞相当然没有“怼”他那般简单,话里是把他和那医仙连在了一起,就想要告诉他,就算他仅仅是想来蹚一蹚水,也难免会被划到那一边的阵营里去。于公于私,对他都没什么好处,哪怕当真是皇后出了问题,他家的沈茜如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沈太傅显然明白印丞相的意思,立时气色一软,熟稔地笑道:“丞相莫要误会,我这也是一时心有同感,这才有失思虑。也是想着以丞相的品行,万不会是娘娘所为,一时口快,望丞相海涵。”说罢便是微微一躬身。
印丞相道:“太傅有心了。”
莫筱染却是恨不得用眼神弄死他算了,这人理应不是逍遥王一伙的,但显然意图落井下石——不仅盼着她不好,还盼着印丞相不好,当真让人讨厌。
如此局面,也没人上前要拉走医仙了,趁着这时,医仙突然跪地,道:“皇上,草民一命不足挂齿,可这事草民不得不说,这可是事关我大昭国运,恳请皇上明辨,只要能助皇上铲除妖孽,即使要杀了草民,草民绝无半句怨言!”
妖孽?只怕他才是个妖孽吧。莫筱染有些讨厌皇后这个身份了,人家都把话怼来了,她还不能当着这些大臣们动怒,一是要顾及端木宸的颜面,二又是要保持国母风范,免得被人闲话,实在是有些憋屈。
话都到这份儿,不知是谁起了头,朝臣们俱在窃窃私语,似是十分赞同医仙的话。
不等端木宸开口,莫筱染只觉手背被拍了拍,慈娴笑道:“说!皇帝,就让他说!”
莫筱染与端木宸一齐看向慈娴,端木宸道:“母后?”
慈娴看着云庞,笑道:“哀家这一辈子什么没见过,就是没见过鬼,哀家倒要看看,这什么医仙医仙的,到底是不是个神仙。”
霸气爽快的威严让莫筱染一扫阴郁,不由地跟着笑了笑,转目看向端木宸,正巧他也对视了过来,便是微微一颔首。
端木宸眼里一定,转过去,道:“好,朕给你个机会细说,若是有半点不实,朕希望你自己知道后果。”
“草民谢主隆恩!”云庞说着,又是一磕,慢慢直起上身,道:“启禀皇上,草民说过,这‘蛊咒’必须以有孕之身才能施展,而这满宫之中只有皇后娘娘一人怀有身孕,然草民百思不得其解,实不知娘娘究竟从何处招来与贵太妃有仇的怨魂,于是草民先出了宫以便寻找线索。草民查到,前朝末帝悬梁自尽于冷宫,与陈家可谓仇深似海,而皇后娘娘也曾到过冷宫,且就是在那时怀有身孕,这实在有些太过巧合……”
云庞方一顿,沈太傅便道:“胡言乱语,你方才分明说‘蛊咒’要血亲才能用,皇后娘娘与前朝末帝非亲非故,何谈什么施展‘蛊咒’。”
莫筱染冷眼瞥一眼沈太傅,云庞已然道:“太傅大人所言极是,这也正是草民当时的困惑,所以,草民便请了李将军,调查之后才知道,皇后娘娘根本不是印丞相的女儿,她是前朝卓曌长公主与印将军的女儿!”
来了!莫筱染配合地倒吸了一口气,想要展现自己的震惊。可是力气用的大了,身体不由自主地仰了仰,慈娴一把握住了,轻轻地拍拍她的手。
不顾满殿的人如何震惊,莫筱染冷声一喝:“你胡说!”转而又是一蹙眉,望着印丞相道:“我怎么可能不是爹的女儿!爹……”
慈娴拉住了她,满面的焦急,道:“璃儿、璃儿,莫急莫急,你还怀着孩子呢,急不得急不得,来人啊,快点找周弬来,快、快!”
身后的宫女太监赶紧地跑了下去,莫筱染喘了两口气,转过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慈娴,戚戚唤道:“母后……”
慈娴也是实在,还在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