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昱也看着缩成一团的阿旺,道:“哥,你看这孩子,是不是得请个大夫给他看看啊?”怎么感觉好像随时都会死掉,好歹买回来了,不能不管啊。
月娘听了,眼中兀自落下泪来,她没想到主家不仅买了她们母子,竟还会想着给她儿子请大夫。
自阿旺犯了事,月娘已尝尽人情冷暖。
她在那户人家做厨娘,平日里也交好了一些在主家太太面前得脸的下人。可一出事,主家要将她们母子发卖时,竟无一人肯帮她们说话。
牙行的人买了她们,见阿旺生病,虽也请了一次大夫,可一见阿旺总是不好,便不肯再花银钱。若不是她咬牙不松口,只怕阿旺早就死了。她只有这一个儿子,阿旺若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月娘对着罗昱不停的磕头,“谢谢少爷谢谢少爷,少爷的大恩大德,月娘永生不忘……”
离罗昱家不远便有一家“仁心”药铺,坐堂的大夫姓齐,是个j-i,ng神矍铄的干瘦的老头儿,留着两撇山羊胡,看着还算和善。
齐大夫先给阿旺把了把脉,摸着颌下的山羊胡,说了些罗昱听不太懂的病症,然后给开了两副草药。
之后罗昱又请他给罗展把了把脉。
罗昱兄弟俩到临江县后便一直忙于生计,赁房子、采买日常用品,以及找差事和做生意,竟把罗展的病症忘了个干净,也是他现在生龙活虎,看着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所以罗昱才会忽略了。不过既然现在大夫都上门了,那当然不能错过。
看过之后,齐大夫给罗展开了副调理身体的汤药。至于失忆症,却是没办法的。
罗昱给了月娘银钱,让她跟着齐大夫去药铺抓药。
“哥,那大夫都说了些啥?你的身体怎么样?”齐大夫把脉的时候,罗昱听得一知半解,实在是有些词汇太专业,他也不甚明白,“你当时受伤那么重,我又不懂医术,也只敢用些药性温和的药材补养。我觉得你最后能好肯定是因为身体本身素质过硬,才没被我治坏了。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用错药?你这年纪轻轻的,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连这么浅显的话都听不懂,叫你去书院念书还不肯。”罗展瞪了他一眼,“难道你以后出门还要带个清客吗?”
罗昱:“……”到底哪里浅显了?什么筋脉失养,脾虚不健;什么胸脘痞闷,生化乏源。谁晓得到底说的是啥。还有,为什么总是提书院,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亲情的小船说翻就翻。
“我的身体无碍,喝几副药调理一下便好。”罗展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只这记忆却不好说,也许几个月便能想起来,也许此生亦是无望。我们且先在这临江县住着,攒些银钱,再慢慢打探当日之事。”
“嗯。”罗昱应了一声,对他的失忆症倒是没抱什么希望,这病就是在现代也是没什么好办法的,何况是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
不过罗昱心内纠结另外的事。他哥的病应是没什么问题了,那要不要把他知道的事告诉罗展?他家那事他也所知有限,可若是不说,万一罗展打听错了方向,岂不是白费力气,而且也怕打草惊蛇。
罗昱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晚上找个机会说吧,两人也好分析一下。虽然他哥现在没了记忆,可脑子还是很聪明的。
之后罗昱又问起阿旺的情况,罗展回道:“大夫说阿旺到底年纪小,之前应是被打过板子伤了根本,再加上后来高烧持久不退,治了一半便放下了,平时里缺药少食,以至于身体亏空得厉害,也就剩下一口气撑着吧。”
“啊?阿旺被打过板子?”罗昱觉得这世界真够残忍的,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舍得下重手,“那咋办?还有救不?”
“自然有救。”罗展道,“这些大夫向来喜欢夸大其实,五分病便要说成十分。喝几副药,平日里好生养着,过个一两年也就养回来了。”
罗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听他傻弟弟的话,买了这对母子。本是打算买个健仆回来干活,现下可好,倒是买了个少爷回来伺候。
待月娘回来,回了罗展一声,便去灶房煎药。
午饭是月娘就着家中现有食材做的,j-i丝黄瓜、糟蒸鲥鱼、葱爆牛柳并一个时新蔬菜,外加一个豆腐羹,另有一盆香稻饭。虽只四菜一汤,但j-i鱼r_ou_蛋都有了,营养也均衡。
罗昱尝过之后赞不绝口,这厨娘到底是专业的,做出来的东西就是比他弄的好吃。
罗展虽不重口腹之欲,可今日吃了这饭菜,心里也是满意的。
兄弟俩饭量都大,罗展不过十八、九岁,正是能吃的时候;罗昱十三,又在长身体,平日吃得比他哥少不了多少。吃到最后,不仅菜吃光了,连饭也没剩下一粒。
月娘过来收拾碗筷,罗昱突然想起来以前看过的电视剧,大户人家吃饭时都是主人先吃,下人吃剩下的。他们虽不是有钱人家,可万一月娘以为也要吃主家剩下的怎么办,况且他们还没剩下,便问道:“你和阿旺吃了没?”
月娘道:“未曾,等下收拾了便去。”
罗昱又问:“你们吃什么?”
“我煮了粟米粥。”月娘有些奇怪的看了罗昱一眼,从未见有主家关心下人吃什么的。
月娘心道,难道他怕自己和阿旺吃得好了?想到这里马上又否定了,这小少爷既肯给阿旺请大夫,自也不是小气之人,许是好奇。
果然又听罗昱道:“你每日多做些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