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看沧海桑田,似乎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景岚不敢深想,听着自己胸腔中那颗砰砰狂跳的心一点点变得平静下来,她睁着眼睛看着头顶月白色的纱帐,等待着胸中这股子情感慢慢地退潮下去。
第二日一大早,景岚坐在雕花铜镜前,由春雪服侍着梳妆打扮。
镜子中,景岚的脸虽白净清秀,可也算不上什么大美人儿。她忍不住抬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暗自琢磨着徐沛霖眼里的她,究竟是怎样一番模样。
因还在孝期,景岚的发饰和妆容都极尽简单,因此很快便也就梳好了。
正在屋里用着早膳,就见有个小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屈了屈膝,笑道:“林大小姐,夫人在正房候着你呐,特来让奴婢唤您过去……”
景岚觉得很是意外,挑了挑眉,和春雪交换了一个眼神,双方俱是一头雾水。
按理说,景岚用了早膳必然就要去给永宁侯夫人请安的,如今时辰还早,永宁侯夫人也不是急性子的人,何必遣个小丫鬟专程来催呢?
“夫人急着唤我,你可知有何事啊?”,景岚也来不及喝粥,胡乱地喝了口茶,就跟着那小丫鬟往正房去。
“回林姑娘的话,奴婢不知,只知道侯爷也在,似是有什么喜事……”,小丫鬟垂眸回答。
喜事?昨日徐沛霖才对她表明了心迹,今日一大早就有喜事找她?
景岚脑子一顿,突然脸红,暗笑自己魔怔了。若真是她和徐沛霖的喜事,也不会来得这样快,永宁侯夫人和侯爷更不会越过父亲和罗氏,直接跟她一个小丫头商议。
一路沿着抄手游廊来在了正房,站在门外就已经听到了侯爷和徐沛孚几个谈笑的声音。
景岚低眉垂目地进去,恭恭敬敬地给侯爷、夫人行了礼,又朝着徐沛孚、徐沛霖、徐沛璧三个屈了屈膝。
她的目光一瞬间扫过徐沛霖的脸,正巧和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景岚连忙低下了头,羞恼他怎么那样不加掩饰地盯着自己,若是教人瞧去,定要拿他们二人取笑一番的。
桌上摆着用了一半的早膳,想来是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儿,才这样来不及吃完早膳就将她匆匆找来。
“景岚,这么早想必也没好好用膳”,永宁侯夫人十分慈爱,“正巧,你三哥哥右边那个月牙椅还空着,你快坐下说话”。
景岚乖顺地应了声是,坐在了徐沛霖右边的月牙椅上。
“景岚,你父亲同我交情密切,你心思通透,又是个有主意的,想来朝中时局也多少能明白三分,这事也就不瞒着你”,侯爷声音沉稳,面上带着笑意,“那变法,如今错漏百出,陛下圣明,已决定起复那些被变法派打压的朝臣了,你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景岚虽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没有想到,今生皇帝回心转意竟如此之快,这还未到一年,就决计要起复那些被贬之臣了?
怪道人言帝王心思难测。
☆、生辰八字
又过了几日,罗老夫人的丧事已经料理完毕,罗氏来侯府接了景岚姐妹两个回去,堆着笑把侯爷和夫人感谢了好几遍。
景岚姐妹两个自打从永宁侯府回到自家宅子,便各怀心事,一个总是微微笑着琢磨着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和他们团聚。另一个则总是暗戳戳地琢磨着如何才能找个机会毁了和顾俊成的婚约,嫁到永宁侯府去做少奶奶去,正应了那句古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时光飞逝。
三月初一,已是草长莺飞、鸟语花开的时节。
长安的晨钟刚刚响起,景岚就起了身,穿上一身崭新的靛青色夹袄,略施了脂粉,瞧着镜子里白净明丽的自己,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冬月端了粥饼小菜进来,笑道:“瞧咱们大小姐急的,连着好几天都起得这样早”,自打皇上下诏将老爷林璟、元居安等人官复原职以来,自家大小姐每日都早早起来,换上新衣裙,等着老爷回来。大小姐的一片孝心,自己这个做丫鬟的看着,也替老爷动容呢。
景岚也跟着笑,柔声道:“已有许久未曾和父亲相见,如今人逢喜事,自然心里激动了些”,是啊,对于林家来说,林璟被召回长安,就意味着他还有晋升的机会。对于天下百姓来说,林璟和元居安的回归,则意味着皇帝对于变法之事,已经少了些狂热,多了些冷静。于公于私,都是好事一桩。
冬月闻言,嗤嗤地笑了出来,语带戏谑,道:“人逢喜事?等到老爷回来了,三少爷和小姐好事也将定下,那才是真正的双喜临门呢!”
景岚脸色微红,佯装恼怒,瞪了冬月一眼,嗔道:“你这丫头,嘴越发刁钻了”,心中却暗道:连冬月这个大大咧咧的都看出来自己和三哥哥之间的那点儿意思了?想着想着,脸上更是发烧。
春雪笑眯眯的,也不说话,摆好粥菜,递了筷子给景岚,道:“小姐,此刻城门已经开了,我去府门外头候着去,若是老爷回来了,我立刻来知会您”,说着就要往外走。
景岚摇头,将她拦住,笑道:“哪里就这样急?父亲只说这两日便到,也不见得就是今日。你在外头傻等着,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你且坐下用些米粥小菜”,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心里却是暖洋洋的,连一向沉稳的春雪都急着等父亲回来呢。
里头他们还在说着话,巷子口一声马嘶声,一辆马车转入小巷,一路哒哒哒地驶来,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