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坛子,悠悠伸出手来,搭在了苏泯的脉门上,中了蛊虫被解的他见过不少,可是蛊虫入体却还平安无事的,他没见过。
这是第一个人,他有点好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感受着苏泯的脉动,皱了皱眉头,半晌,才拿开了手去,砸了咂舌,抱着酒坛子想要往嘴里灌,却发现酒已见底,可是买酒的丫头还没有回来。
他咂了咂舌头,眉头紧锁,苏泯还以为自己的身体真的有了什么问题,抿了抿唇,将要说的话却是咽了回去。
若是他真的出了问题,那叶姑娘……该怎么办?是不是又要去找别的男子吃酒赏星,形影不离?他桃花眼稍一黯淡,光辉淡了许多。
贺长垣自是看出了他的情绪,不禁笑了笑:“小子你作出这幅表情作甚,难不成也像我一样馋酒了?哈哈。”
贺长垣面对着这一地尸体谈笑风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苏泯双眸中光亮又生,一直看着贺长垣,贺长垣被他看得实在是笑不下去了,伸手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你身上的蛊虫,不知为何,消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为何,但你的身体,绝对是比一般人好上许多倍的。”
蛊虫入体之后不久,身体状态竟然如此好,若不是那养蛊之人太过差劲,那便是……眼前之人真的是有过人之处了。
苏泯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贺长垣手中的清霜剑,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叶眦此行,不止是为了寻到眼前这个人回武当,可能,还是为了其他的。
再看看这里,家徒四壁,连张桌子都没有,唯一看得上眼的,便真的是只有那把剑了。
恰好这时,一阵风穿过,一抹碧色从外急急赶来,春雨淋了一身,发丝也是被雨润湿,湿哒哒的掉在了额前,她脸上带着笑意,手中提着一坛子酒,她几步走了过来将坛子放在贺长垣面前。
贺长垣酒虫早就已经犯了,此时一见到酒,便拿起大灌了几口。
叶眦笑了笑,回过头去,朝着苏泯笑了笑,眉眼弯弯,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将她额前的头发理到了耳后,指尖划过她的肌肤,惹得心中一阵颤栗,有一些发痒。
等苏泯的眼神触及到叶眦的目光之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做了什么,立即跳开她的眼睛,歪向一边,耳尖微红。
她抿着唇笑,果真是个脸皮子薄的,若是换了她,早就抱住他狂亲一口了,但是念及有人在这里看着,便不这样做了。
贺长垣“咕噜”一声咽下竹叶酒,清香四溢,这般酒水,在这明月村中实属上等,还真的是花了她不少功夫才弄到的,不过要是放到唐隐的嘴中,怕是有得要将这竹叶酒狠狠贬一通,再明里暗里的夸唐情一番了。
她看着擦了一口嘴巴的贺长垣,弯下身子笑眯眯的问道:“贺前辈,不知道……我家阿泯的身体怎么样了?”
许是“我家”这个词儿触动了苏泯,他侧过头来看了一眼叶眦,在被叶眦发现之后,又低头去看坐在地上的贺长垣。
叶眦心中偷偷一笑,这样的阿泯,真的是可爱得紧呢。
贺长垣打了一个酒嗝,挥了挥手:“哈哈,你家阿泯这身子绝对是棒棒的!大战三百来回都不成问题的!”他抬起眼睛来,正好瞧见了叶眦嘴畔的笑意,微微一愣,只觉得这笑意无比熟悉,就像是……
就像是……当年鲜衣怒马正踏歌的,容声。
容声。
叶眦欣喜之意更盛,笑眯眯的盯着贺长垣,回过神来的贺长垣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苏泯也是忍不住看着叶眦,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大鲨鱼,明天周日,休息一天~
大家周末愉快。
☆、着道
“贺前辈,你觉得这掺了其他东西的竹叶酒,味道和平日里有何区别?”她负手眯着眼睛笑起来。
整个屋子里,寂静无声,一丝声响都没有,呈现出一副极其诡异的画面来,一屋子的尸体,还有巧笑倩兮的少女。
贺长垣怔了一下,低头看着手中的酒,不禁冷笑了一声,要是江湖上的人知道,当初的魔手神医贺长垣被一个丫头给算计了,还是在自己最拿手的医术上,那该不知被人耻笑成个什么模样。
身上使不出一点内力来,贺长垣猜想,应当是软筋散之类的东西,应当无碍,他嗅了下酒中的味道,果然有种淡淡的味道。
“好啦贺前辈,啧啧,你这把剑不错,送给我家阿泯做件武器如何?”
贺长垣伸手将清霜剑抱在怀里,态度鲜明,他心中大叫不好,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子,简直像是个女匪。他抬起眼睛来,看向站在叶眦身后的苏泯,投去了目光,四目相对,苏泯歪了歪脑袋,假装没有看到。
贺长垣:“…”
他收回目光来,继续抱紧了清霜剑:“不可能。”
叶眦笑意渐深,手心刀放在手中,寒光一闪,飘过贺长垣的眼前,只差那么一点,那双眼睛就要被手心刀给划破了,他身上冷汗一阵,说好的正道人士不会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呢!
“不好意思啊贺前辈,手中的刀滑了一下。”她笑得好看,“不过晚辈可不能够保证,接下来不会滑了。”
苏泯回过头来,还是说了一句:“叶姑娘,静心守性,做个好人。”
“好的阿泯。”
“嗯。”然后苏泯又回过头去看着窗外春雨不歇。
贺长垣:“???”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