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武耸耸肩:“年龄大了,总要学会跟世界平心静气地相处。”
新郎一听这种突然意识流的论调就受不了,一副见鬼的样子盯着他,慢慢移走。严武探身往吧台里面望了一下,疑惑为什么新郎可以漂移着行走,是不是踩了个滑板?
正在喝酒的严武被突然凑过来的新郎吓了一跳。
“我知道了。”新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什么?”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严武举着的酒杯在嘴边顿了一下,又继续喝酒:“没有。”
新郎表示不信:“跟我装?我写恋爱圣经的时候你还没断n_ai呢。”
严武不知道该怎么讨论这个话题:“那,应该算吧。”
新郎喜滋滋笑了:“我最喜欢看人谈恋爱了,有问题随时找我噢,我24小时提供情感辅导。”
严武笑着点点头,没接话。
“对了,你明晚有事没?我这里酒保走了,缺人手,你有空来帮忙呗?”新郎捣了捣严武。
“明晚啊,明晚我有事,后天行不行?”
新郎一幅纽约白妞儿的夸张表情:“呦呦可以,你在清迈还有我不知道的生活了?!”
“接个朋友,后天也带他来。”
新郎这才安定下来,翻个白眼走开了。
严武手机震了一下。是丁青发来的图片。
——这什么?
——桂花
好不好看?
——好看。
一张丁青的照片。
——丁青
好不好看?
——还行。
又一张照片。
——丁丁
好不好看?
严武关了手机。
khon`s,长康路,席东财路西, 晚九点。
严武走进一家本地的便利店。
这家泰式便利店生意不好,跟旁边的7/11比起来萧瑟得可怜。7/11灯火通明,很多下班的、旅游的、轧街的人在便利店周围聚集起来,各闹各的,愈发衬托着这边没人气。这家便利店门口吊着两盏白灯,坏了一个,剩一个没力气地发着光,旁边立着一块到人腰的霓虹招牌,店以老板命名,字母缺了一块,拼不完整。远远看去是个濒临破产的小生意,但其实这幅不死不活的样子已经十来年了,老板对于生意,别有一套照顾的方法。
老板坐在收银台后面摇椅上翘腿打瞌睡,看见严武就跟他抬手打了个招呼,严武点点头往里走,根本不看货架,走到仓库,旁边有个小木门,严武推开继续往里走。走了几米出现一道厚重严实的铁门,严武敲了敲铁门上的小窗。一会儿,小窗被大力拉开,露出一张脸,半边纹条蝾螈,另半边透着紧张,凶狠地挤着眼,看了一眼严武,又往后望了望,点点头,费了很大力推开门,严武闪身进去。
店前进来一对小情侣,两人觉得对面便利店人太多,想来这里买些泡面,货架转完了,也没找到,这里食物少的可怜,还有不少过期的,倒是很多绷带啊、酒啊烟啊、办公用品。两人有些不好意思意思地走到老板面前,问有没有面包什么的。老板抬抬眼,指了指对面的便利店。男孩女孩对视了一眼,想买包烟,老板十分不耐烦地站起来,随便拿了包烟扔过来,也不打开收银机,直接伸着手要钱。小情侣瞪了他一眼,付过钱拿着烟匆匆离开,客户体验很糟糕。
严武一进到后场,注意力马上被引到场中央。
满场都是欢呼声。整个场子仿古罗马斗兽场的布局,中间低台是拳击场,场中央站着两个气喘吁吁的拳击手,一个明显比另一个更弱,喘气力度更大,仿佛周围空气稀薄,喘了这一口就没下一口了,跟他这喘气比,他满脸血污和青肿都显得不值一提。环绕着拳击场的看台上站着的是喊叫着的赌客,一边大声喊着选手名字,一边混着多姿多彩的各地脏话,骂骂咧咧,唾沫横飞,喷着烟皱着眉,探着身挥着手,恨不得是自己出拳。不过要是真是自己出拳,大概也不会有骂人这般汹涌的气势。
一个坐在看台后排的人本来观察着场上的局势,瞥见严武进来,眼睛一亮,挤过人群朝他走去。
严武站在原地等来人。
来人绰号“tide”,混迹于各大黑拳市场,职业经纪人,清迈人,一米七多,三十来岁,年轻的时候瘦的就像吸毒过量,后来娶了个饭店老板娘,整个人充气似得胖起来,尤其是肚子,所以现在挤过来的时候特别费劲,还偏偏爱穿的像个嘻哈歌手,链子挂一堆,累赘的很。严武看着他从人群中游过来,一会儿收收肚子,一会儿拿下勾到别人身上的链子,辛辛苦苦地终于来到严武面前,油腻得笑着,递来一根烟。
严武摇摇头:“戒了。”
tide就自己叼着点上火:“你说的那个人来了没?”
“在路上了。”
“叫什么?”
“扑克。”
tide拉着严武到一边,伸出两根手指在空气里指指点点,代表着他要开始讲话了。“先说好,第一回合要输的啊。”
严武往后稍微退了退,躲躲烟,闻到烟就想抽,不能抽就心情不太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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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武最早来清迈的时候,一段时间手头非常紧,在tide介绍下来这里打过一场拳击。tide当时看看严武,觉得不够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