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秦如一顿了顿,道,“不过或许与我有关。”
盟主颇感疑惑,关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秦如一避而不答,反问道:“传言是什么?”
“啊,那个。”盟主不急不缓地说道,“是从黑花庄里传出来的。说姜护是被八方庄的剑法所杀,而他之前曾与你独处。姜护就是秦护的事,江湖上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他这么一死,江湖中人就断定,这一定是你为了报仇,杀了姜护。”
秦如一垂眸,“所以传言就这么快传到了盟主的耳中?”
“传言这种东西,可比人腿跑得要快。”盟主随意道,“我那时恰好在台州附近,听说这个传言之后,亲自去黑花庄确认过。”
他顿了顿,道:“姜护身上的伤,确实是八方庄的剑法造成的。”
秦如一冷静道:“他身上的伤,确实是八方庄的剑法所致。但与我无关。”
盟主闻言思索了一番,疑惑道:“会八方庄剑法的,除了你就只有这八方庄里的人了。可我来时问过,那几日八方庄并没有人远行。那又会是谁做的?”
秦如一的视线落在秦子真的牌位上,半晌才道:“是啊,谁做的?”
盟主看了看他,安抚道:“既然事有蹊跷,我必会去查。你安心等待便是。”
秦如一点头道:“那便劳烦盟主了。”
“你又何必同我客气。”盟主笑着摇头,半是感慨道,“子真离世这么久了,我也是想为他报仇的。你是他的独子,能够平平安安长大,算是我报答了他昔日的恩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武林正派与地煞教斗了这么久,如今还在斗。想为子真报仇,怕是没那么快。如今也只能先查你当年推测的,那个与地煞教勾结的人。”
秦如一微有触动,垂眸,片刻后道:“姜护并非死于剑下,而是中了毒。”
盟主怔了一下,皱眉道:“中毒?我确认时并未见到什么中毒的迹象。”
他似乎想起什么,摸着下巴道:“不过你这么说,就奇怪了。我去看姜护的尸首时,他竟没有半点腐烂。黑花庄里的弟子,还说他曾经诈尸过。难道有关系?”
秦如一:“……”
他觉得应该没关系。
秦如一微皱眉头,“黑花庄的弟子不曾提过他中毒的事?”
盟主摇头道:“我去时,他们都说是死在你的剑下。”
秦如一的手落在剑鞘上,若有所思道:“奇怪……”
黑花庄上下统一口径,将姜护的死推给他做什么?
盟主好奇地问道:“既然你说姜护中了毒,那他中了什么毒?”
秦如一回忆了一下沈嘉禾的说法,依样说道:“东姚和三绝散。”
盟主不太懂,慢慢道:“东姚?三绝散?”
秦如一答道:“总之是毒。”
盟主:“……”
这个总之是从哪得出来的总结啊。
盟主看着秦如一,问他,“你应当不太懂医术才是,怎么瞧出来的?”
顿了顿,盟主恍然道:“听说你身边还跟了个小姑娘,那姑娘懂医术?”
秦如一犹豫了片刻,轻点头,“略通而已。”
盟主笑了起来,“起初在黑花庄听他们说起时,我还不信。刚刚听到有人通报,说你把人家小姑娘都带到了八方庄里。你向来喜欢独行。这次为什么破例了?动了心?”
秦如一似是不愿多谈,仅是道:“恰好同路罢了。”
“同路?”
盟主微眯双眼,问道:“她要去何处?”
秦如一答道:“宿州。”
“宿州啊……”盟主慢吞吞点头,又问,“她去宿州做什么?”
秦如一按照沈嘉禾之前同他所说的理由,回道:“探亲。”
盟主漫不经心地理着衣角,问秦如一,“探亲?当真是探亲?她是从何处来的?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你可都问清楚了?”
秦如一平静道:“我有分寸。”
“你没有。”盟主揉了揉眉心,略带头疼地说着,“你毕竟是八方庄的庄主,怎么能留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在身边。倘若那人怀有什么目的,是刻意靠近你的该怎么办?”
秦如一笃定道:“她不会。”
倒不如说,到后来,反倒是他在努力靠近着沈嘉禾。
盟主看着他,问道:“你有什么依据?”
秦如一垂眸,“感觉。”
盟主叹了口气,“你啊,和你爹一样,总是轻信他人。”
沉默一会,盟主道:“我今日留在八方庄。明日再走。”
秦如一抬眼看他。
盟主平淡道:“你能信她,我却不能,总要亲眼见上一见。”
秦如一微皱眉头,正欲说些什么,却被急促地敲门声所打断。
他对盟主丢下一句“别惊扰了她”,便径直去开了门。
门外,秦九气喘吁吁地说道:“庄主!糟,糟了。”
秦如一冷静道:“慢慢说。”
秦九看了一眼盟主,抿唇,小声在秦如一的耳边说道:“沈姑娘不见了。”
盟主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秦如一在听到那个消息后匆忙离开的背影。
木门随风轻合,祠堂中又徒留一片寂静。
他动了动身子,走到秦子真的牌位前,低头看了半晌,才道:“看来他十分在意那个姑娘。也是。他到这个年龄,也该谈婚论嫁了,我本来是该为他高兴的。”
“可是……”他顿了顿,低声道,“子真,那个姑娘不行。她不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