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亦冉停在村口,推门下车。走到旁边吸烟。
白阅珺醒来的时候,看到旁边的座位是空的。她动了动身体,转头往外望去。
那个男人站在大榕树下,低垂着头看地面,嘴里还叼着烟,神色略显疲惫。
片刻,他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顿了顿,扔下烟头,用脚踩了踩。迈步走来,上车。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她,开车进村。
车开进去,路边有扛着锄头的农民一直在看这豪华车,眼里满是好奇。
他们寻了一处空地,下车。
空地旁边有一个水泥堆砌的戏台,四周有居民楼,不远处有个打开大门做生意的小卖铺,门口坐着几个老人。
华亦冉直径走向那小卖铺。
她跟了上去。
“你好,请问魏芳家在哪里?”
白发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摆摆手,用闽南语说“听不懂听不懂。”
白阅珺难得见他神色窘迫,走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臂。用闽南语问老人家,“大爷,这里有没有住的地方啊?”
老人家讶异,“这屋子都能住。小姑娘你们来做什么?”
“我是个学生,学画画的。我们听说这里有个什么岩洞寺,风景很好。我们来这儿写生,想找个地方住下。这里有没有旅店?”
白发老头呆愣了会儿,又问了旁边的几个老人。
“我们这里没有饭店。县里面就有。”
“噢,好。谢谢啊。”
白阅珺转过身,见华亦冉正盯着他看。
“你还会闽南语?”
她心里发笑,倒是和她说话了。
“我和他们说,我们是来写生的。”
华亦冉明白。她这招是在掩护魏芳。
“我给魏芳发了短信,她很快会出来。”
等了没五分钟,前面的一条小路跑出来几个小孩。
为首的是个高个子女孩,旁边跟着两个小男生和一个小女孩,长得挺黑,身上的衣服都有点脏,但脸上都带着笑容。
白阅珺猜测那个女孩是魏芳,对她招了招手。
女孩跑到他们跟前,“你们是不是昕城来的?”
“是魏芳?”
女孩点点头,“你是阅珺姐吗?”
“我是。”
“你们终于来了。”
刚刚那位大爷听不懂普通话,拉长了脖子,用闽南语问魏芳:“小芳啊,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啊?”
魏芳回应,“他们城里来的,是专门画画的。要到我们岩洞寺去画那块石头。”
大爷笑,“那石头有什么好画的。隔几天就有人跑过来看。”
魏芳摆手,“城里人没见过石头呗。”
说笑着,她拉住了白阅珺的手,“阅珺姐,走吧,你们住我家去。”
“你家有地方住?”
“有啊。我爸妈都去广州打工了,家里就我和我弟两人。”
白阅珺点头,跟着她往小路里面走。
走了会儿,转头看后面,见华亦冉跟着,又回身,继续和魏芳说话。
魏芳家盖了三层楼的自建房,堪比昕城郊区的别墅。
房子外面全部贴着白色的瓷砖,很是华丽,里面却不尽然。电视、沙发和饭桌等家具都有,但地方太宽阔,显得空荡荡的。
魏芳指着灰色沙发,“你们先坐。”
沙发一角丢着衣服,沙发布脏兮兮的,角落还有个破洞。
白阅珺看了眼,走过去,毫不介意坐下。后头跟进来的三个孩子站在旁边,互相推让着,却没一个敢上前。
白阅珺手肘搁在膝盖上,用闽南语问他们:“你们叫什么名字?”
三个孩子推着彼此,闹笑着跑出去,没人回答。
“嗬。”
站在旁边的华亦冉笑了声,白阅珺转头看他。他冷冷说,“人恶,连孩子都怕。”
“这么堵我,你心里就畅快了?记仇!”
他听言,神色又冷了下来。
想起那晚,他恨不得捏死她。
魏芳去里头屋子拿了两瓶八宝粥出来,搁在桌子上。
“水还在烧。我们家里只有这个了。”
“不用忙了。你坐下吧,我们先聊聊。”
魏芳大大咧咧在她旁边坐下,“好啊。你们什么时候去救那些狗啊?”
“这件事不能急,我们还要仔细计划。”
“计划什么?那些狗被抓走很多天了,要是你们不去救它们,它们可能要被杀了,送出去卖掉。”
白阅珺转头看华亦冉一眼,问魏芳,“你知不知道它们几天会把狗杀了卖出去?”
“应该是一周左右。我上次偷偷跟着郑福,看到他们隔了一周,开车去北槐。他们开车前一天,在破房子里杀了一晚上的狗。肯定是去卖狗了。”
“他们把杀掉的狗卖到北槐?”
“应该是。车都是去北槐的。”
“这件事我们会调查,你以后不要自己去跟那个郑福了。这样很危险。”
“可是你们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破房子在哪里。我可以给你们带路。”
白阅珺不同意。
“所以我才说我们需要计划。这两天我们会先去看看,摸索下地方。你只要给我们指个路就好。”
魏芳明白她的意思。
那个郑福高中读了两年,辍学在家,整天无所事事的,赌博喝酒打架,人特别凶。
上次去破房子,遇到他的时候,他还抓着她说要杀她!
魏芳其实挺怕他的。
“你说你爸妈都去广州打工,那你和你弟弟平时都自己煮饭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