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芬把手伸到她额头上探了一下:“哪里不舒服啊?去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
这种事情许秋阳哪里好意思当着两个男人的面细说:“没什么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没事就好!爸,你们先别下了,把秋阳让我一下,我真的有好消息要说。”罗素芬不由分说就伸手拨乱了棋盘上的棋子。
“哎,你这人,太蛮不讲理了,我都快要赢了!”罗志强气坏了。
“赢什么呀,那是秋阳让您的!来,秋阳,你看这是什么?”罗素芬说着从她的挎包里拿出一张省报,翻开来递给许秋阳看。
“认真贯彻阶级政策,搞好收益分配工作,通沟八队干部和贫下中农……”许秋阳疑惑地念着报纸上的标题,不太明白罗素芬给她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哎呀,不对不对,是看这里!”罗素芬指着左下角的一张图片,“这个。”
“哦,一瓶花,看起来还挺眼熟的,好像你们家也有一个这样的花瓶。”许秋阳还是一头雾水。
“你真不记得了呀,这就是你上次来我们家的时候插的那瓶花呀!”
“真的啊,难怪我说看起来那么眼熟啊,可是,那瓶花怎么会出现在这上面?”许秋阳惊讶!
“我拍的呀!”罗素芬得意地说,“我拍了照片寄过去投稿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采用了,你看,这儿还有名字呢,摄影者,罗素芬。”
“哇,真了不起,恭喜你呀,素芬姐。”
“恭喜我什么呀,都是你的功劳!你看,还有稿费呢,一块五,秋阳,这钱也有你的一半,晚上吃完饭我们去吃冰吧,冰室里新出了一种双色雪球,可好吃了。”
罗建刚连忙说:“不行,她不能吃冰的。”
罗素芬楞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不吃冰也没关系,我们去看电影,最近有一部电影新上映的,叫《广东小老虎》,咱们一起去看吧!”
罗建刚不高兴了:“好啦,你少添乱,秋阳不舒服呢!”
“唉,那怎么办呀!”罗素芬发愁地看着手里刚拿出来显摆的一块五毛钱。
罗建刚从她手里拿出一块钱放到许秋阳手上:“这样不就行了,你自己爱干嘛干嘛去。”
许秋阳连忙把钱放回罗素芬手上:“素芬姐,还是你收着吧,下次再带我出去玩。”
罗素芬把钱收回自己的口袋,朝罗建刚“哼”了一声:“我就偏不如你的意,我就要跟秋阳一起出去玩,秋阳,我们下次一起去逛百货公司。”
“好呀!”许秋阳高兴地点头。
“好了好了,别说了,快来吃饭!”刘玉梅端着菜出来,“素芬,过来帮忙摆碗筷!”
刘玉梅把一碗红枣猪肝汤放在许秋阳面前:“来,秋阳,这是建刚特地给你做的,不过他做得不怎么好,我帮他加工了一下。”其实哪里是加工啊,根本就是重新再做了一份。
“谢谢阿姨!”许秋阳爽快地接了过来,她知道这样的态度,才是别人最乐意见到的。
“怎么不谢我啊?”罗建刚不满地说。
“好吧,那也谢谢你。”
这边一家人吃饭其乐融融,那边杨雪珍她们紧赶慢赶,终于在站里的晚饭分派完之前赶了回去,一边吃饭一边还在感叹:“真想不到啊,罗建刚他爸居然是县长,可是你说他一个公子哥儿,跑到咱们水电站做苦工,这是干嘛呢?”
邓淑美弱弱地说:“可能是为了咱秋阳姐吧!”
“可是来这儿之前他们也不认识啊!”杨雪珍说。
廖志涛一拍大腿:“缘分啊,这是,古话不是有说嘛,有缘千里来相会,其实我来这里之前也是很不情愿的,可是来了之后才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朱朝盛好奇地问:“什么安排啊?”
杨雪珍狠狠瞪了他一眼:“好好吃饭,就你话多!”
朱朝盛吓了一跳,低下头专心吃饭,不敢再说话了。
吃完饭,廖志涛又腆着脸上来问:“你们待会准备干嘛?”
今天晚上本来是要上识字课的,可是老师不在,站长大发慈悲,准了大伙的假,今晚自由活动。
邓淑美老老实实地说:“我要去洗衣服。”昨天晚上忙得太晚,她们几个人换下来的衣服都还没洗呢,她还得帮忙把许秋阳的也洗了。
杨雪珍没好气地说:“我们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啊!”
廖志涛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我这不是没事嘛!”
“那就去帮我们割草吧!”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行啊!”只要能跟她在一起,让他干什么都没意见。
杨雪珍她们每天都有每人上交十斤柴禾的任务,廖志涛却是不用的,而且他的工作是文职,每天只要写写算算,根本就不是干活的人,突然要他拿起镰刀去割草,也算是难为他了。
看着他动作笨拙地割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杨雪珍心里一软,心想,以后还是不要对他态度那么差了吧!
谁知道她才刚刚想完,这小眼镜又作起死来。
只见他突然怪叫一声冲了过来,把杨雪珍往后一推,站在她的身前,双手张开:“走,走开!”手里拿着镰刀胡乱地甩着。
杨雪珍猝不及防地被他这么一推,一下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好地上还有个石头,硌得她疼得要命:“喂,小眼镜,你发什么疯啊!”
“你,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小眼镜的声音都在发抖。
“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