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依依以为方丈会是个老和尚,可是眼前这人却满头银发,精神矍铄,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小施主请坐!”
唐依依依言坐下,手边多了一杯热茶,上好的青花茶盏,既来之则安之,她等着屋内之人开口。
时至今日,一心大师早已不再过问尘世,他早该离去,只因故人托付,才在此停留。
昨日夜观天象,一心大师竟发现天道有变,他想,他要等的人只怕早已现身,是以今晨吩咐弥生,把人引过来见上一面。
女娃娃显然心神不宁,却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如今这世上鲜少有他看不透的。
“小施主不好奇?”
闻言,唐依依点了点头,一路走来,她早已满心狐疑。
“那为何未问?”
一心大师目光灼灼,直视着唐依依,眼神清亮,似能看透她,让她无所遁形。
这般注视之下,寻常人只怕早已腿脚发软,瘫软座椅上,唐依依却微微侧头,迎面看过去,微启红唇。
“那大师可要告诉小女子?”
室内静谧,一心大师低头呷了一口茶,这才慢悠悠地放下茶盅,盯着唐依依,“你和别人都不一样!”
唐依依心下暗惊,面上却半分不显,迎上一心大师的直视,“世上众生千千万万,本就生来不同!”大师未知可否。
“可你的到来,改变了天道!尘事本不该如此!”一心大师面色肃穆,目有精光,气势威严逼人。
“大师应该知道,天道无人能改,若是变了,也只是命中注定,天意如此!”
一心大师闻言厉色尽褪,终于抚须哈哈大笑,这个女娃娃有意思,“贫僧虚长了年岁,不想小友年纪轻轻,竟看的如此透彻!”
“小女子怎敢在大师面前班门弄斧,不过是巧言令色罢了!”唐依依暗暗吁了一口气,后背汗湿。
一心大师不似寻常得道高僧那般仙风道骨,却也与凡俗格格不入,唐依依疑窦丛生,这人会不会和她一样,也是个鬼魂附身的现代人。
说话间隙,唐依依假装不在意的试探着说了一句“哈喽!”,见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唐依依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
“大师在此修行,为何不见经书与佛像?”唐依依未出口还有一句,为何屋内如尘世一般世俗,她觉得有些唐突冒犯,并未提及。
一心大师了然轻笑,“心如圣殿,佛在我心!”
唐依依愣了愣,陡然明了大师口中的深意,心是人的圣殿,本是金碧辉煌,奈何尘俗的万千杂念将其掩埋,凡夫俗子在大千世界中,是历练,出家人在禅房是修炼,人生处处是佛,不一定尘俗的拘泥于形!
一心大师睿智而又通达,唐依依有心想要问问魂魄的事,又生怕别人把她当做妖怪,思虑再三,还是什么都没说。
天色渐晚,和一心大师辞别后,还是弥空原路送她回方觉寺,唐依依归心似箭。
弥生推门而入,见师父罕见的翻出太师祖圆寂之日留下的书册,师父向来只有心中有疑时,才会看这些。
“师父!”
一心大师放下书册,走到窗边,“今日可曾发现有人跟踪?”
“是,师父”,弥生似有些困惑,却又肯定道,“不过看起来与之前的并不是同一拨人!”
“叮嘱弥空,下次小心!”
当今圣上执迷于此,是以才会人心浮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是福还是祸,一心知道该来的早晚会来,但眼下尚未到时候。
弥生出去了,内室只有大师一人,一心驻足窗边,抬头仰望,久久未动,期间似一阵低声细语,随风化去。
“异数亦有迹,变数亦是生机……”
唐依依回到方觉寺时,天色已晚,看到外祖父独自一人在偏房等候,唐依依有些过意不去,沈章庆见唐依依归来,并未问她方丈可有说了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
“回府?”
另一边周飞却是心急如焚,派出去查探消息的几人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傅将军竟难得的开口催问,眼看着天色渐晚,城门就快要关闭,周飞越发难以面对将军深沉的面色。
整个下午傅南生一直心神不定,不过并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平息内心动荡的不安,进了泉城,张太守带着他们去了安排好的官邸休憩,只短暂停留片刻,他又随三王爷祁王,去到凡府,拜见了凡家老太爷。
直到傍晚时他才回来,满心期待,得到的消息却令人失望,已经快要一天了,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竟然音讯全无,难不成有何变数?傅南生略微显得有些急躁,隐隐生出几分后悔。
越是着急,越是焦灼,等待的每一秒都比过去的每一日难熬。
“将军,该用晚膳了?”
小厮进门催促,看着来人又是无功而返,周飞不禁暗暗叹气。
跟随将军以来,周飞一直觉得他总是喜怒不行于色,还是第一次见将军如此……紧张,作为将军的副将,他当然知道将军这两年一直在找寻一个女子,看来这次准是和她有关。
“吩咐门房,不管什么时辰回来,让他立刻来见我!”
幸好傅南生并没有等多久,宵禁之前,人终于赶了回来,周飞松了口气,赶紧带人到将军面前回话。
“……那一行人是泉城沈家,沈府是泉城的商贾大家,将军让小的跟上的那辆马车,坐着的是沈家的表小姐。属下打听到,沈家的这位表小姐,是三年前突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