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乐没有理他,他还是看见了鬼在哪。
现在柳条束在国哥的手中,被追着打的厉鬼全心的怨恨都在握着柳条束的人身上,它在离国哥五厘米不到的地方现了形。
一张青黑的脸被摔得支离破碎,下颌似乎是被摔到了一边,勉强挂在脸上,斜斜穿过脑子的铁钉从眼眶里露出一截尖头,半干的血液变得粘稠,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国哥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地面,什么都没有,他再次抬头看着这张脸,“嘎”地一声抽了过去。
等国哥清醒过来,包工头正在外面和屋主吵架,他个儿不高,但吵起架来气势惊人,整个场面看起来就是他单方面压着对方骂。
屋主一脸张不开嘴的愁苦相,看着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实人,但包工头想不出来他怎么能那么歹毒地叫别人来送死!
几年前村里混进了一个逃犯,闯进这栋房子里,他威胁屋主一家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就杀了屋主全家。
屋主害怕,借故住到妻子娘家去了,真的没有告诉任何人。
附近有几个孩子爱捣蛋,半夜拿石头砸窗户,还恶作剧地去敲门,被那逃犯抓进屋子里剁成了碎肉。仅两天,前后抓了三个孩子,第一个孩子的家长见孩子两天未归报了警,警察找上门时,厨房里那一桶一桶的碎肉块根本分不出是谁。
那逃犯爬上二楼的窗子,并不高,他打定主意从这里跳下去逃走。但就那么鬼使神差的一瞬,他脚下一滑,手胡乱挥了几下却什么都没抓着。
落地时,侧脸先着的地。落下的那块地方不知道是谁扔的木棍,一头嵌着长长的生锈的铁钉,就这么从太阳x_u_e斜刺入,从眼窝里伸了出来。警察结案收尾之后这栋房子物归原主,但总有怪事发生,没人敢待到夜里,就这么荒废了好几年。
虽然房子不新,但怎么说这也是一栋小楼房,屋主舍不得就这么弃了,决定找人来把房子翻修一遍,如果工人能安全活着,那这栋房子他也能继续住了。
整个村的邻里乡亲都知道这是远近闻名的鬼宅,没人敢接这个活,最后找到了包工头,价钱稍稍往上一抬,他就乐呵地来了。
包工头越想越来气,手里榔头一甩:“走,工钱我也不全要你的,按日子把钱结了,我们马上就走!”
屋主在外面说些什么,国哥也没心思去听,他看着床边坐着的阿乐,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你该不会是神仙吧?”
也不知道包工头怎么和屋主商谈的,反正他们没走成。两个月后工程完成,发工资的时候到手的钱比说好的多了一半。
阿斌拿到的最多,包工头感叹道:“阿斌是要娶媳妇的人,理应多拿点,都怪哥哥没早提醒你们……对不住了。”
国哥见包工头手里还捏着一小沓,心想他也是受了袭击的人,忍不住伸手去接,却见包工头手一拐,把钱递给了阿乐:“阿乐是我们大家的救命恩人,这钱也该有他的一份。”阿乐没接,他就顺手揣回自己口袋,“我帮你暂时保管着,以后你有用得上的地方,都归我出钱。”
国哥:“……”
阿乐正盯着街边小卖部糖罐里的n_ai糖,突然伸手拿在手里,拿了就走。小卖部老板也不追,只盯着包工头,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包工头一脸肉疼地又把钱拿出来,给那颗糖付了钱。
此后阿乐就一直跟在施工队里,眼见施工队渐渐壮大,十多年间,队里工人们来来去去,但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一直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