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炸掉:“我管你哪门哪派的江湖草莽!本公子定要叫你们知道,这是帝京,不是你乡野边陲!天子脚下,不是什么人你都得罪得起的!”
先前动手时这少年领家仆与他三人对殴,拳脚上仍是吃了亏,又不识得他们身着的剑南铁骑戎装,听卢世久讲话略带些边地口音,心头便估摸他们许是打从边地哪座山上来的江湖人。
“公子?呵呵,”沈蔚抬手就往他脑袋上一拍,毫不客气地嘲笑道,“你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猴子,老子横行帝京,鱼肉整个东城时,你还是个紫河车呢。”
紫河车……是什么?
那少年虽不明其意,但总觉不是好话,当下便又要反身冲起来打她,却被死死压住,末了只能扭头怒瞪。
沈蔚兴致大好,正要接着怼,却被秦红玉没好气地笑着扬声制住:“他不过是个孩子,你同他争什么唇舌。”
照秦红玉的看法,要打就打,大不了豪气些让这少年再回家领上十来个家仆一起上,也就不算欺负人了,吵个什么劲。
“呿,当真是我离京太久,东城街头都忘了谁才是熊孩子界的霸主了。”沈蔚听劝,依言收回了与那孩子对峙的目光,假装落寞地笑叹。
“你都二十有五的人了,跟人争熊孩子界的霸主?!还要不要脸的?”
卢久嘲完这句后,与秦红玉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沈蔚不以为意,对墙角那两个小孩道:“过来。”
那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瞧瞧眼下的阵势,踌躇半晌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挪到近前来。
“他为何领人打你们?”沈蔚见他俩一直在抖,便尽量放柔了嗓音。
被她压住的少年大声喊道:“他们偷我东西!”
沈蔚立马抬手往他后脑勺上拍了一记:“要你多话!问你了吗?”
“你们江湖侠客不是最讲道义?你连谁对谁错都不知,就胡乱帮忙,我跟你讲,你这是助纣为虐!”少年挣扎着叫嚣。
沈蔚反扣住他的手腕,直接将他拖起来按到墙上,笑道:“我帮忙倒也不为谁对谁错,主要是……”她拿下巴指指那个瑟瑟发抖的小男孩。
“他长得比你好看。”
那小男孩的脸上隐隐已有淤伤,却一直将小女孩护在怀中。
这什么烂理由!
少年傻眼,瞪着面前的墙砖发愣。
卢久与秦红玉闻言,不约而同地点头。
嗯,这理由,绝对是沈蔚发自肺腑的心声。她就是这样一个爱惜美色之人!
“真偷他东西了?”沈蔚见那小男孩面露惭色,有些好奇。
小男孩倒也不作伪,抬眼迎上她的目光,小声道:“妹妹……拿了薛公子桌上的包子。我本想还回去的!可妹妹已咬了一半了……”
那姓薛的少年见他还肯老实说出实情,不禁重重一哼,倒也没再多说。
沈蔚略一沉吟,便放开这薛姓少年:“既如此,不如这样,我赔你……一百个包子?”
“谁要吃一百个包子啊!”薛姓少年跳脚。
沈蔚想想也有道理:“那,我叫他们向你道歉,我再赔你钱?”
少年见她像是认识到理亏,便立时挺直了要,盛气凌人道:“不需赔钱,但得他们得跪下认错!你……你也该跪下!”
“我跪你大爷!怕你受不起!”沈蔚笑骂一句,抬手就往他脑门上拍了一记。
薛姓少年捂着额头怒吼道:“你哪家的?看我明日带人来揍你!”
“呿,这东城街头还是有规矩的好吧?祸不及家门,你管我哪家的,”沈蔚笑着抬手点了点下巴,“那这样,明日午后你带着你的人还来这儿吧,我不带帮手。”
“他们俩也……不带?”薛姓少年将信将疑地指指卢久与秦红玉。
秦红玉笑着点头:“放心,明儿我俩一早就出京的,就不来共襄盛举了。”
见那黑脸卢久也点头,少年眯眼瞪着沈蔚:“你说话可算数?”
“绝对算数,”沈蔚抬手立誓,“保管打到你爹娘也认不出你。”
少年大约还没在东城这九街十八巷内见过比自己还猖狂的,一时噎住,好半晌才又跳脚道:“狂不死你!报上名来!”
“沈蔚,”沈蔚大大方方地报上姓名,“明日午后在此恭候。”
卢久与秦红玉遂也放开自己手上按住的那几名家丁,任他们爬起来聚拢到少年身边。
少年打定主意不吃这眼前亏,便怒指沈蔚道:“你听好了啊!本公子薛茂,明日午后是要在此同你接着打的!谁不来谁是王八蛋!”
“单挑还是群殴?”沈蔚点点头,又多问一句。
薛茂听得起急,梗起脖子吼到脸发红:“你先头才说不带人的!”
“哦,我单挑你一群?”沈蔚拍拍自己的脑门,笑了,“成交。不过不许带刀啊!”
打架么,小事一桩,闹出人命可就不行了。
怕待会儿京兆尹的巡城卫真的要来,薛茂怒哼一声便带着自己的家丁仓皇而去。
见薛茂走了,那小男孩才红着眼眶,将怀中的妹妹抱得更紧些,怯怯看向沈蔚:“你明日,当真会来?”
沈蔚缓缓蹲下,抬眼看着小男孩,轻笑:“他一群人打你两个小孩子确实不对,不过我也没问缘由就把他揍了,明日再打一架恩怨两清,这叫江湖事江湖了。”
卢久与秦红玉也凑过来蹲在沈蔚旁边。
卢久的大黑脸笑起来格外宽厚,他拍拍沈蔚的肩膀,对小男孩道:“没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