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们抱在一起痛哭,我的心寒了一片。
我找到了那个旅馆……的废墟。我腿一软跪在地上。
你们知道么,我曾经希望他们住的旅馆没有倒坍,我曾经希望我一见到他就冲过去抱住他然后再也不放手。
小北,你在哪里,千万不要去我找不到的地方……
我愣愣地去问那些搜救人员有没有救过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头发是黑色的……
我问有没有救过一个孕妇,有没有救出过两个老人……
他们说:“孕妇,几个小时前救过一个,大着肚子的,已经被医院架走了!”
我激动地抓住他的手,“在她附近有她哥哥,在她附近有她哥哥!求求你们救他……”
我跪在地上徒手挖着,一块块砖地挖着,手上沾满了灰尘和瓦砾碎屑,有的地方还磨破了皮。我不停地喊着“小北”,希望他听到我的声音会奇迹般地醒过来,可是下面却没有人回应我。
“哎!是不是他!”搜救人员叫我。
我焦急地站起身来,跌了个趔趄冲过去。
废墟下面,是我最爱的身影,他的双眼痛苦地闭着,全身都是瓦砾的灰,把他映得惨白,好像一朵要凋谢的白梨花。
小北,小北你千万要活着……你要是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还有呼吸!”搜救人员下到他身边大喊着。
我的紧张得心脏差点要停掉。但当他们告诉我他的左腿被水泥板压着,很可能面临截肢的时候,我的心凉了半截。
我一直在废墟上叫他的名字,想让他醒过来。护士下去给他输液,我心急如焚,我祈祷不停。
经过搜救人员的努力,他左腿的水泥板被移开了,他也被成功救了上来。一群搜救人员迅速地将他转移到医护车上,护士提着输液瓶跟着跑。
我在最外围喜极而泣地跟着。
我的小北,你终于有救了!
我跟着医护车到了简陋的医护帐篷里,护士告诉我他的左脚趾严重充血,左小腿僵硬、发黑,末梢循环几乎停止了。如果在平时较好的医疗条件下,他的腿可以保住,但在现在简陋的条件,他很可能面临截肢……
我的心一瞬间又跌入了冰点,我说他才二十二岁,他还那么年轻,他不能没有健全的双腿!
护士说她们一定会尽最多的努力保住那条腿。
两个护士和我轮帮他揉搓了两三个小时。
第三个小时的时候,他脚趾稍微有些活动,护士欣喜地说:“说不定有救了!”
然后他醒了,我马上过去握住他的手,“小北,是我,是我!你坚持住!”
因为从黑暗的废墟里出来,怕眼睛一下子受不了强光的刺激,他的双眼被盖着。他听到我的声音,有些犹疑,我知道他意识还不是很清醒。
“没事的,没事的……”我紧紧握着他的手,心里的激动和感激难以言表。
到了第四个小时的时候,护士把手举到四十五度这么高,让他做踢腿运动。
他踢到了。
我的眼泪一下子飞出来了。
我激动地说着谢谢,激动地抓着他的手放在眉心。
夜里,我守在他身边陪着他。我跟他说了这次地震有多严重,跟他解释了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有人来通知我们思蓓的下落。孩子没了的噩耗不期而至。
小北很痛苦,说着他当时怎么护着思蓓,怎么护着那个孩子。他说因为那是我的孩子。
我一把抱住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怀里这个人,在最危难的时刻还想着为我好,我央澈南上辈子积了多少美德才换来这个无私的爱人?
在这个举国悲痛的五月,你活着,我活着,这就是我们能一辈子在一起的最珍贵的理由。
你在南方,名字叫北;我在北方,名字叫南,那是因为我们生来注定要进入到彼此的生命里,历经坎坷,在所不惜。
地球是圆的,南辕北辙,最终也会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相遇。
我抱着他,说:“我不会再放手。”
他停顿了几秒,最终反手抱住了我,我的肩上感到有泪水滴落。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完结了,散花。
这篇文是几年前就手写在本子上的,今年暑假终于有时间将它搬入电脑。记得那些与学习为伍的日子里,小北和澈南就是我最大的解闷剂。上课的时候也偷偷写过,各位小朋友不要学我。
因为写《南辕北辙》,我很向往哈尔滨,写完后的某个寒假还找时间去那里旅游了,去了我虚化了的“h大”,站在那个校园前面,我好像真的感觉小北和澈南就在里面。
我追求现实的写作,我希望我写出来的东西是真实的。我查了很多资料,有关汶川地震的、受贿罪量刑的、哈尔滨气候的、飞机航线等等……希望你们能感受到我的用心!
“第一人称+主受+渣攻+虐+严肃”好像已经不是很吃香y,不管怎样,感谢每一位看过《南辕北辙》的朋友!
明日银杉
2016.8.26
☆、番外
2016年5月12日,八年后,二十八岁的我和二十九岁的澈南再次来到都江堰。这里已经恢复了生气,那沉重的一页已经在历史中翻过去。
当年,我和妹妹获救,可是我们的父母永远地睡在了废墟里。
我们来到公墓前,献上花圈。我们跪在地上,双手十指紧扣。我郑重地举起我们紧握的双手,向父母展示着那两枚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