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大娘忙得额头上都稍稍溢出些细水珠的时候,美丽而带着几分媚色的眼角不经意朝着门口瞥去,就看见一个身着鲜艳衣服的女子,那女子有些惊惶的站在门口。
这来往于染坊的除了男人意外,就只剩下阿姑阿婆还要一些漂亮小姐了,不过像现在这位这么漂亮的,赵大娘还是第一次见。
本以为是哪家千金小姐看上了自己铺子里的东西而暗自欣喜,可盯着颜姝看了老半天,赵大娘才看出个端倪来,这女子,明明就是出自窑子嘛!
嘴上不说,可赵大娘这样的人,对于那个地方的女人自然是看不过去,索性就扭捏着自己婀娜丰腴的身子,朝着颜姝缓缓踱去。
“哟,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走错门了?你要是想找那留香阁或者是更远一点的什么院的,应该继续往东走才是啊,怎么晃到了我这染坊来了?”
赵大娘一开口自然是没有好的语气,更不要提她的脸色,那一脸鄙夷而厌恶的表情,仿佛比她的话还有明显的告诉颜姝,你这个青楼女子一大早的不该出现在我的染坊门口,我嫌你晦气!
这太阳已经升的越来越高了,门口的阳光自然是比门内毒辣一些,赵大娘站在里面自然是不觉得有多热,可是颜姝这一路跑过来,还被晾在门口大半天,已经是被晒得有些眩晕了。
“赵大娘吗?”
怔怔的看了赵大娘老半天,颜姝也终于想起了傅砚今之前曾经对她提起过的话,说他有一位貌美如花但是却尖酸刻薄的母亲,这之前颜姝还对他这位母亲抱着好浓厚的兴趣,可是现在不需要任何事情去证实,颜姝就已经先领教到了。
听这姑娘忽然交出了自己的名号,赵大娘心里一怔,可是临危不惧恰好是赵大娘独自一人经营染坊多年所练就出来的第一本事,她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脑子里忽然想起了左邻右舍的姑婆们在她耳边唠叨过的话,说他的儿子整天往什么留香阁的地方跑,说不定恋上了那里的哪个姑娘呢!
赵大娘当时自然是挥着手,对着奈尔阿姑阿婆一阵子的呸呸呸,她才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喜欢上一个青楼女子。
可是如今这女子一大早跑来这里,让赵大娘浑身都打了一个冷战,心想,难不成这女子是来要账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姓赵?姑娘,我忙着呢,你要是不想买些什么东西就赶紧回去吧,别站在这挨着我做生意。”
赵大娘说话没好气,斜着眼睛瞪了颜姝一眼。
“大娘,请问阿今在家吗?”
憋了甚久,颜姝低声道,面颊上被晒得已经通红。
“阿今?姑娘,你是不是找错门了?”
赵大娘十分警惕的说道。
“我知道就是这里,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真的很重要,大娘,他若是不在这里,麻烦你指给我他去了哪里,求你了。”
说着说着,颜姝的眼睛就已经有些亮晶晶的东西闪烁了。
本以为青楼里的姑娘个个只会笑,一天快活的很,可赵大娘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一个特别的青楼女子,那苦苦哀求的语气证明这个女子是何等的痴情,不过这也让赵大娘的心里既觉得无奈,又有些酸楚。
赵大娘怎么也是个四十几岁的老女人了,看着那女子痴情的样子,一下子就猜得出这就是她那个好儿子这辈子欠下的情债,惹的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不顾他人的眼光,一大早跑到这里来闹腾。
可是赵大娘更加知道,一个青楼女子最不应该的,就是爱上她的客人,即便是她的客人也爱她,这些滥情的东西本不应该在青楼里面出现。可是现在明明就像是已经发生了,而她又何尝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呢?因此,赵大娘也就暗自感慨着这个可怜的女子后半生差不多就要在孤苦中度过了。
赵大娘知道,今天,傅砚今比往常起的要早很多,因为这个不孝的儿子来她这里的次数是屈指可数的,而且为了救那个不明来历的叫阿宝的姑娘,还平生第一次那样恳求她这个做娘的,赵大娘便看出来,自己的儿子对这个不明来历的阿宝有很大的兴趣。
因此,今天一大早,当她把一推脏衣服和染布丢给阿宝让她去河边洗干净的时候,自己的儿子也是嚷嚷着要一起去,然后两个人就肩并肩走出了门,朝着沿洄河走去了。
赵大娘寻思着该怎么去应付眼前可怜的女人,自己是宁死也不愿意做这种嘴上歹毒的人,不如索性就叫她自己亲眼去看一看,才会让她死心得更痛快点。
干净而美丽的眼睛在眼眶里转了转,赵大娘显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意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在河边,你自己去找他吧,以后不要再来我这里了,在我这里,你找不到他!”
摔下一句不很好听的话,赵大娘就转过身去,脚步匆匆的朝着里面走去了。
听了赵大娘的话,颜姝很是欢喜,尽管赵大娘的语气不太好,可颜姝毕竟得知了傅砚今的去处,这样一来目的一句达到了,也就没有必要去在意赵大娘怎么对待她,或者是要她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这种话了。
沿洄河,只要是卜国的人都知道,这条河是从整个卜国的中心流淌而过的,赵大娘知道傅砚今去了哪里,颜姝思量之下便是断定,一定是和染坊里的那些女工一起出去的,这点颜姝再了解不过,而在沿洄河上,可以洗衣服的地方,就只有下游了,因此,颜姝的脚下苍茫的迈着步子,朝着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