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原目光盯着庄英昌和张文泰道:“老庄,老张,不是我们三人多疑,如果是孔有德乱兵攻占登州,登州水师被他占去,这样朝野上下都无话可说。可是如果兵乱之时,你们平度州汛营将这许多战船劫走,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日后如何对皇上和朝廷大臣解释?难道你们平度州汛营还能将这些船只据为己有,就算你平度州汛营可以将这些船只据为己有,你俩也知道负担一支水师需要多大的投入,你们能负担的起吗?你们平度州汛营有地方可以停泊如此之多的船只?”
庄英昌和张文泰其实对冯检判断孔有德乱兵攻占登州城也是心中没底,但是二人担负劝说的重任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露怯。
张文泰性子比较急,道:“三位如果不想发这份财,也不想得到这份机遇,我和老庄二话不说立马走人……”
庄英昌给张文泰施了一个眼色,接口道:“三位一定接到了孔有德李九成率兵叛乱的消息。”
见三人点头,庄英昌接着道:“孔有德乱兵七天之内连续攻克临邑、陵县、商河、德平、青城五座府县,到处烧杀掠夺,现在正率兵星夜赶往登州。”
这倒不曾听闻,三人脸上变色,开始意识到孔有德乱兵不是在小打小闹,而是真正带来了祸乱。
庄英昌继续道:“据我们守备大人得到的消息,巡抚孙大人已经调集总兵张焘率辽兵与登州总兵张可大率登州正营兵守在登州城外,准备与孔有德乱兵决一死战!”
听到此话三人神情一松,牛亮插嘴道:“这不就得了,登州城两大总兵率领的军队几倍于乱兵,肯定能将叛乱平息。”
庄英昌道:“不瞒三位以上消息皆是我们守备大人散在各处的探子传回的消息,乱兵每到一处便将当地青壮挟裹进乱军,现在已经上万人。我们守备大人也是在未雨绸缪。登州城没有事便罢,真要是登州失守。咱们能够及时率领水师逃出乱兵之手,不但免受乱兵奴役之苦。对几位大人来说,几位还因此大发一笔,何乐而不为!”
一直没有说话的蓝正吉咂巴着嘴道:“说到底就是你们州汛营守备官盯上了水师营这大大小小一百条船。想趁兵乱将咱们水师大船弄到手罢了。”
说起来这庄英昌和张文泰还真没有做说客的潜质,三说两说反而被眼前三人掌握主动。
张文泰性子比较急躁:“这就不用老蓝你来操心了,我只问三位,真要孔有德乱兵攻占登州,你三位是否想发这笔横财!”
牛亮这些福船把总其实日子过的并不如意,他们不但要养家糊口,还有迎来送往各色人情世故。
有时军饷一连几个月不发,发下军饷还要照顾手底下一大群手下,还好孝敬上司!
两千两纹银赶上他们十年军饷还多,三人心中早就乐翻了天。这事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大风险,只要乱兵攻占不了登州,他们便不需驾船逃离。
就算叛兵攻占登州,他们驾船逃离,事后禀报朝廷说不定还会得到朝廷嘉奖。真是打的好算盘!
三人之所以推三阻四只不过是为了多要点好处而已,现在见到张文泰有些翻脸的迹象,却是不好再拿捏。
牛亮瞄了一眼桌面上的银票,接话道:“老庄、老张你俩也别说了,你们那位守备大人的事迹我们都听说过,听说就连皇上都交口称赞过的人物!你俩才跟随他四个多月,便对他如此服帖。看来是你们守备大人很是不一般。就冲这一点,我们三人便答应参与此事了。”
庄英昌舒口气道:“三位放心,我们守备大人恩怨分明,只要各位信守承诺,按照约定行事,可以保证各位有个好前程。官位、钱财、女人都少不了。咱们丑话也要说道前头,如果那位心存不轨,意图对我州汛营不力,别说我们守备大人,就是我州汛营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牛亮三人彼此对视几眼。开口道:“咱们以前都是水师同僚,现在又受你们守备大人厚禄,此刻只有一心将此事办好!请转告你们守备大人,我等三人甘愿接下此事。”
庄英昌端起酒杯笑道:“如此我和老张便代表守备大人敬各位一杯!并请各位到船上一叙。”
此刻登莱巡抚官署之内,得到参将孔有德率本部辽兵叛乱消息之后,原本已经封印停止办公的六科各房,都被巡抚大人紧急下令回署办公,孔有德兵乱不但巡抚,兵备等大人物会受到牵连,朝廷追究起来,就算普通的吏员也难逃其咎。
“孔有德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巡抚大人如此信任他,谁想他竟然反过来给巡抚孙大人捅上一刀,他这是要将孙大人置于何地!”
“孔有德这一作乱,咱们登莱肯定受牵累,巡抚大人等可以换个地方照样做官,可是却苦了咱们这些小人物,朝廷重新任命一位巡抚,咱们的腰包又要瘪一次!”
巡抚衙门的大小吏员各怀不同心思,凑到一起窃窃私语,没有人注意官衙内多了几位普通官吏打扮的陌生之人。
这些明面上看是在找人办事,暗中却在查看打量官署内地形道路。
登莱巡抚孙元化呆坐在官署后堂,面上一片凝重,他的身旁围坐着幕僚,幕僚们的前途命运与巡抚休戚与共,他们也深深为巡抚大人的前途担忧。
孙元化转头问身旁端坐的一位四十多岁中年儒生到:“卿平,给首辅大人的回信要加上一条,就说本抚已经布置妥当,乱兵很快便会伏法,请首辅大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