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闲耸耸肩,没说话。她平时都是在一天内将所有缺的东西翻倍买完,比如说玻璃杯,牙刷……衣服一买就买好一个季度的,之后就再也不会去逛街了,那一天她几乎都在商城里,走来走去,所以她才会逛了大半个商城也不觉得太累,都是练出来的。
“逛街真是一件累人的事啊……”池芽喝了一口咖啡,摇头感叹道。
付清闲一句“那你还来”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她充盈着满足感的声音响起,“不过好开心啊!”
“……”
到家的时侯天已然布上了一块黑色大屏幕,零星的几颗亮点在那黑幕上一闪一闪,好不起眼。
付清闲拎着一堆东西往家里走着,池芽拎着几样东西慢吞吞的跟在后面,突然身后的池芽发出了一声尖叫,随后就是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付清闲猛地回过头,就见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池芽前,半弯着腰,脸几乎就要贴上了池芽的,池芽尖叫之余回过了神,伸出手就要把那男子推开,男子却在那之前站直了身子,一脸复杂的表情看着池芽。
“你哪位?”付清闲走到池芽身边,抬眸不动声色打量着面前俊朗不凡却脸色异常惨白的男子,冷声问。
男子挑了挑眉,似有些惊讶,嘴上挂着玩味的笑,“我还想知道你们是谁,居然能看到我。”
池芽拽过付清闲的衣袖,小心翼翼道,“他是阴间使者。”
阴间使者?
“谁?”
池芽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阴间使者。”
“我是问阴间使者是什么?”
她听季湮生提起过,但却不知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你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类似的人?”
付清闲摇头,她之前什么怪异的人都没见过,不过……这一切终止于遇见了季湮生。
男子似乎笑了一声,“我告诉你阴间使者是什么,是收死人,带死人过渡的。”
“……”付清闲有那么一瞬是卡机的,“你们在人死之前还会提醒?”
“哪有那么好的事?”
“那你刚刚为什么那么看着池芽?”
池芽愣了愣,随后才不满的推了推付清闲,“你是觉得我快死了吗?”
“那他刚刚为什么那样看你?”
池芽垮着脸,“对啊,你刚刚为什么做那种奇怪的举动,我整整21年,见过好多你这样的,但他们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最多吝啬几个眼神。”
男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池芽,一双琥珀色的眸似有穿透力一样不住的打量着她,“不是因为你快死了,放心吧。”
池芽呼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不过,那你刚刚干嘛,那样啊?”
“一时兴起。”
这下池芽傻眼了,这都什么事啊?阴间使者还带这样吓人玩的,还一时兴起!
“知不知道,你这叫什么?”
男子挑眉,一脸愿闻其详。
“你这叫玩忽职守,道德败坏!”说完拉着付清闲就狂跑,根本就忘了那男子想追上她分分秒秒的事。
身后,男子屹立在原地,眼里本就淡薄的笑意化为虚无,从内至外透着一个萧瑟与孤寂,眼里的悲伤和痛苦,似是一个无尽的深渊,望向里面,那是一片枯竭之地,毫无生机,让人望而却步,心生芥蒂。
男人仰头轻叹,七百年了,即使经历了无数次的失望,可再见到像她的人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悸动。
指尖轻颤,他抬手抚上面前的空气,似乎刚刚在他面前的女子依然在一般,抚上了她的面颊,眼眸里思绪沉淀,几百年了,你是最像她的一个……
瞳孔微缩,他向远处深深的望了一眼,随即勾了勾唇,原来住在那里啊,事情好办多了……
“我今天遇到了阴间使者,和池芽一起。”付清闲对沙发对面的那一团说道。
季湮生听了立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真的?哪里?”
“就在园区里。”
她话音刚落,就见他苦着一张脸,兀自呢喃了几句,随后又安慰自己说,“阴间使者是不会跟人讲话的,他应该没从你身上发现我的气息……”
付清闲看了他几眼,最后缓缓开口,“我们跟他讲话了。”
什么???
他瞬间眼睛就睁大了几分,墨黑的瞳孔在灯光的照耀下,乌黑发亮,“你们为什么要跟阴间使者讲话?拜托,付清闲同学,就算你们看的见鬼,也不用这么嚣张吧?”
“……”付清闲默默瞥了眼他激动无比的模样,“是他找我们说话的,而且我感觉他好像认识池芽。”
他蹙眉,“哪个阴间使者,还跟人交朋友?!”
“池芽不认识他。”
“不认识……”他拧眉低头沉思。
“那个男人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什么感觉?”
“感觉他整个都是毫无生机的,真真正正的活在无尽黑暗的地狱的感觉,明明那一双眼里什么内容都没有,可是见到池芽的时候,里面分明跳跃着什么,就像一个死寂的水面突然波动了一下……”
季湮生侧目看她,“你观察的这么仔细?”
付清闲一脸正经,“职业病,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而且他的眼睛太容易让人记住了……总之我觉得他面对池芽时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季湮生垂眸思索,良久才吐出一句,“这不会是个有记忆的阴间使者吧?”
有记忆?
“阴间使者可以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