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来的,今天怎么父母也来了,她的病根就在父母身上,现在她情绪如此激动亢奋,父母竟然还这样激烈的同她争吵!
“那你们为什么要生我!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像个傀儡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们当初为什么不掐死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你们要这么折磨我?!你们要这么折磨我!”
“你个不孝女!什么叫我们折磨你!我们生你养你,怎么叫折磨你!”
“我情愿我从来都不是你们的女儿!这二十年来我的人生就是一场噩梦!是地狱!你们就是来折磨我的!你们就是要我死!”
付清闲瞳孔猝然紧缩,一声“不可以”冲出喉咙,然而一切都晚了……在她几米外的地方,一名二十左右的女孩气势汹汹的冲出她的诊室,然后仅仅只花了几秒的时间,便毫不留情决绝的翻上围栏,从十楼跳了下去!紧接着便是一声重物坠地的响声和一堆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身旁的小护士已经被吓的低声抽泣起来,付清闲望向从诊室里急匆匆跑出来的夫妻,眉眼冰冷,那对夫妻只是往下面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痛哭流涕的瘫靠在栏杆上,嘴里歇斯底里哭喊着,“女儿啊!女儿!你怎么这么狠心!怎么这么狠心!”
付清闲冷笑了一声,狠心?到底是谁狠心!
“哇塞,这什么情况?”
一道突兀的声音在这时穿□□来,季湮生走到付清闲身旁,手里还拎着一个饭盒,指了指楼下,“那个人什么情况?从你这跳下去的?”
付清闲没有回应季湮生的话,兀自走到那对夫妻面前,一双眸紧紧的擒着他们,语调平平,“前段时间她在我这里治疗,状态最好的时候她曾说……她想要跟你们好好相处,像普通的一家人一样。”
夫妻俩闻言更加痛声的哭了起来,付清闲见状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唇,本来想说的锐利刺耳话,突然不想说了,因为她现在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于是她不冷不淡的丢下了一句话,“你们不用太难过,她这是解脱了。”
话落,夫妻俩脸上挂着泪珠怔怔的看着付清闲,好像没听懂一样。
季湮生挑挑眉,见付清闲转身离开,便跟了上去,不嫌事大的调侃道,“你这是在安慰还是在干嘛?”
“他们把我的患者逼死了,我为什么要安慰他们?”
“……”
好像说的挺有道理的样子,但是……
“你不怕他们一受刺激自杀了?”
“跟我有关系吗?”
季湮生歪歪脑袋,“但是你这样做不大好吧?”
付清闲转眸望向季湮生的眼底,清冷的声音徐徐流淌,“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她一句话将他噎住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碰到这种事,谁不恨?谁不怨?谁不惋惜?如果是其他人碰上这种事,可能会说句所谓的“节哀顺变”,或者是冲上去指责大骂,但是遇到这种事的是付清闲,她只是留下了两句模棱两可的话,其他的多一句话都不想跟他们说。对她来说他们是害死她病人的凶手,她厌;对她来说他们是摧残肆虐了一个人一生的罪人,她恨;对她来说他们是硬生生逼死自己女儿的可怜人,她鄙。他们是亲手将自己推往痛苦的瞎子,但是,追溯过往,痛苦的源头到底是谁?又是谁对,谁错?
“这种事讲因,讲命,讲人,不管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已经结了果,你既然已经去了,就好好准备走下面的路吧。”
夜行缓缓说道,站在他对面的正是刚刚跳下楼的女孩的魂魄,女孩垂眸,“那我接下来的路会好走吗?”
“你犯了自杀罪。”
女孩莫名的笑了一下,“自杀还有罪啊。”
“你没经过父母的允许就是有罪。”
女孩笑意不减,“那经过他们的同意,他们岂不就是帮凶?”她回头看了眼楼上,眼神里只有绝然和解脱,她扯了扯嘴角,“犯罪就犯罪吧,至少我现在是解脱的,不过说不准接下的路我会很难走,也许还会后悔自杀了呢……下辈子,可以让我做个能够追梦的人吗?”
夜行眉目不动,淡声道,“可以动身跟我走了。”
女孩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你能不能帮我告诉他们一声要好好活着。”
夜行微微蹙眉,拒绝的话还未开口,就被一道轻佻的声音打断。
☆、眼熟
“今天还真是巧了,怎么,这女的正好归你收?”季湮生快速走到夜行面前说,看了眼女孩,摇了摇头,“我说你也太缺德了,光天化日之下跳楼自杀,还死的这么丑,很吓人的知不知道。”
女孩被他说的一怔一怔的,有点反应不过来,夜行横了他一眼,“哪都有你的事!”
季湮生撇撇嘴,“那也比你好,遇到你准没好事。”
“走开,别妨碍我工作。”
女孩懵懵的听着两人的对话,余光突然看到了付清闲,转身面朝着她,轻唤,“付医生……哦,对了,我已经死了,她看不到我。”
“这是个错误的选择。”
熟悉的清亮女声传来,女孩惊讶的看过去,发现付清闲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迟疑的开口,“付医生,你看的到我?还是……你也死了?”
季湮生和夜行闻言都向付清闲看过去,发现付清闲真的看得到女孩,季湮生挑眉,打量了女孩一番,道,“看来,你是‘孤’属性的,那我还是你‘前辈’呢,不过啊,我们俩差距太大了,你最多在上面七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