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见。
——2005年7月10日
一直到夏令营结束,林亦霖也没有再和陈路正正经经说过话。
他不是计较,也没有装腔作势。
不过,关于那个人的所有都在自己的人生计划之外,无从接受与明白。
只盼着快些长大,快些独立,快些拥有选择的力气。
抬头天上的繁星,即便能够看似依偎,实质也隔了无数光年。
更何况会哭会笑的万物之灵呢?
林亦霖始终觉得,唯独拥有自我,才能去爱别人。
而十六七岁的年龄,是对一切都懵懵懂懂的时光。
离开海滨的前夜,肖言带着同学们在海边烧烤,篝火如血红的花,开在暗蓝的无边水岸。
再开学一中会分文理班,相处了三百天没感情是不可能的,这也许是他们最后能够完整团聚的机会。
老师格外开恩,雇了辆车拉来十多箱啤酒,惹得气氛顷刻膨胀。
只可惜欢笑就像啤酒的泡沫,很容易满的溢出来,也很容易消失不见。
三十几个人折腾到悠悠弯月高挂,吃喝尽兴,开始疯疯癫癫的唱歌游戏。
大城市的孩子难免要从小学点才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分别的时候倒不拘谨,玩得掌声一阵一阵伴着海潮来回荡漾。
肖言兴致也好,拍了拍一直老老实实坐在身边的林亦霖:“你也表演个?”
小林子抿着嘴笑,摇头。
他倒是因为母亲的原因会玩乐器,可是从小就不愿意在很多人面前弹奏,谁都拿他没办法。
肖言鼓励道:“去吧,年轻人别老坐着发呆,能表现的时候就去表现表现。”
两三步外一直站着摄影的陈路听到,眼睛离开镜头,冷哼:“那是神经病。”
可惜别的同学也听到了,开始集体朝着林亦霖起哄,大喊:“班长,来一个!班长,来一个!”
林亦霖傻着一副想跑的样子。
肖言只是逗着玩玩,不想他尴尬,转头欺负亲表弟:“那要不你去,你唱歌他就不用表演了~”
陈路少爷一百八十个不乐意,又想让林亦霖当着他们……还是算了。
默不吭声的把相机塞到旁边拿着肉串扯淡的杜威怀里,他伸手指了指颜小柔:“吉他借我。”
在全班的尖叫中,陈路站在篝火旁,调了调弦,连个开场白都没有,径直唱起了英文歌。
可惜他真的是天生耀眼,严密教养出的优雅男人气再加上他家女王无偿遗传的暴强压迫感,在哪都像皇宫中的顶级钻石,看着伤眼睛,不看再看什么都会黯淡无光。
故意变换曲速,让习惯鼓掌合拍子的人也只能瞪眼干听。
遥远而深邃的海浪声中,他轻歌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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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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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微笑欣赏的也许一时间没有听懂,但成天英语不离身的林亦霖却懂了。
他看着陈路修长的手指在被篝火染成金色的琴弦上,如同蝴蝶的舞蹈,忽然有些晕眩。
眼若冰霜,浑身带刺……
是在说我吗?
林亦霖嘴角泛起滋味苦涩的冷笑。
你拥有一切,当然不需要为了自我保护而斤斤计较。
但我不是。
“肖老师,我头有些疼,先回去休息了。”他忽然说道。
肖言看他脸色苍白,关心道:“怎么会头痛?要不要看医生,还是让杜威送送你?”
“不用了,睡一觉就好。”林亦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淡笑着从不起眼的角落离开人群。
夜晚海风好像特别大,林亦霖走到酒店门口已经全身发冷。
大堂里没什么人了,值班的姑娘昏昏欲睡。
“你站住!”
身后传来叫喊。
果然他追了上来。
自动门已经打开了,林亦霖犹豫了犹豫,还是没有迈进。
回头,陈路的褐色短发有点凌乱,他微微喘着,白皙的脸被夜染上青蓝,像是童话里的妖精,漂亮中带着点儿未知的危险。
“躲着我好玩吗?”他走上前来,双眸像是深海的水。
“我没躲你。”林亦霖直视后又移开目光。
“看到我你就会主动和别人说话,要么干脆跑开,能不参加的活动从来不出现,宁愿闷在房间里看书,说你不是躲我有人信吗?”
林亦霖被他问得有点泄气,原来陈路那么漫不经心都发现了。
“对,我是躲你,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事了,你让我怎么生活?”
“怎么就不能生活了?我让你觉得特丢人是吗?”
林亦霖别扭的侧过头:“你不了解,就只会用你的脑筋想事情,他们当然不敢在你面前表现,他们怕你,所有的议论,所有怪异的眼光都让我来承受,和你在一起本来就压抑,现在就更累了。”
陈路轻皱眉头,好半天才慢慢疏解,轻声问:“为什么压抑,我对你不好吗?我有强迫你怎么样了吗?”
“有,你有。”林亦霖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陈路有点不敢相信的失笑:“我强迫你什么?”
林亦霖突然间就看向他,直勾勾的,声音特别大:“你强迫我喜欢你!”
陈路愣了。
像是失去力气,林亦霖白着脸转身想走。
陈路很快速的拉住他的手腕:“你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林亦霖回答的特别迅速,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
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