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诗的下方写着一行小字,烛火跳动,落珏将信放到眼前,迎着光,废了好大劲才看清。
“两年前有个姑娘答应同我归云居一见,不知可还记得?”
这个姑娘明里暗里一看就是指的她,只是她何时答应过与余清在归云居一见?而且还是两年前?
这个两年前于他人而言确实是两年前,但对她来说,却也要十二三年。十二三年前的事她又怎会记得……
余清会不会认错人了,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他是那次花灯节时跑去城北戏班子啊……
落珏拿出那根玉簪就着光仔细地看着,是拿玉雕刻成的桃花状的玉簪,娇小别致,做工倒也精细。
落珏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余清之前也送过她一根木簪,发现空空如也,想起是方才准备睡觉时给取下放进首饰匣中去了。
落珏忽而想起皇帝的圣旨,她可不能和宋子言成亲,但又不能抗旨,明日她得去找宋子言谈一谈。
谁料落珏还没来得及找宋子言谈谈人生,宋府的管家就领着媒婆,搬着一箱又一箱的聘礼来到了将军府。
媒婆瞧着落珏出落得清秀,欢喜难耐,谄媚一笑,“昨儿个皇宴上,我家老爷见公子那般喜欢二小姐,就还没等圣旨颁下来就迫不及待地让我来像将军家提亲。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宋子言家家财万贯,落珏又是被悔过婚的,宋子言能瞧得上落珏愿意娶她,落温纶自然欢欣不已,一双眼笑得弯弯的。“自然好自然好!”
落珏同宋子言的婚事自然是与落珏同余清的婚事一般,不与她商议便被独权的落温纶点头答应了。不过这次就算落温纶答不答应,等圣旨颁下来,两家就算郎无情妾无意也得应下来。
但落珏还是不甘心,归根究底都是因为段容叶,好端端地向皇帝讨她作甚?说到这,她还没问问宋子言这是个什么情况。
趁着阿爹同媒婆商量的间隙,拉过管家偷偷问:“你家公子可在府上?”
管家笑得意味不明,连忙说:“在在在!”
落珏溜出将军府,眼看着快要到宋府,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只见余清眉眼含笑,一手敲着扇子阻着落珏的路,淡淡的问:“玉儿这么着急是为了见谁吗?”
落珏自是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余清,心中讶然。时隔三月,余清依旧还是从前那般模样,竟无半分变化。
锦衣玉带,嘴角稍提,一把竹骨桃花扇,举止投足间难掩fēng_liú。
“你怎会在此?”落珏问。
“京都街道,人人可行。”余清顿了顿,忽然低下头,离落珏鼻翼不过一指的距离,深深地看着落珏的眼眸,“这段日子玉儿为何总是避我?”
落珏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目光躲了躲,看着别处说:“我什么时候避你了,明明是你自己躲着我!”
“玉儿这是生气了?”余清蓦地一笑。
“我生气作甚?”落珏问。
确实是她躲着余清没错,但是只单凭她躲着也肯定会不经意地偶遇,其中定然也有余清的功劳。
余清伸出胳膊,一把将落珏揽在怀中,如同哄小孩一般,语气温软:“好了,别生气了,我送你的玉簪可有收到?”
余清的怀抱很温暖,落珏出门忘了披上裘衣,一时的温暖让她有些贪恋,再加上余清温软的话语,让她忘记了推开。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余清怀中,“收到了。”
“那那封信你可有看到?”余清带着小心翼翼地问。
“嗯……只是,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落珏明显地感受到余清身子一顿。
“我记性不好,两年前的事我记得不大真切。”余清渐渐松开了手。
“你若是记性好,那日就不会爽约。”不过兴许她一开始就没准备来吧,不然也不会骗自己说她是孙府的小姐。
见余清说得煞有其事,而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心中难耐,想问个究竟。却被余清先开了口:“听说皇上赐婚你与宋子言?”
落珏别扭地低下了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现下可是急着去找宋子言?”余清又问。
落珏很不情愿的又嗯了一声,“我有点事想要问他。”落珏急忙解释。
“玉儿,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吗,离宋子言远点。”
落珏点点头,“时辰也不早了,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我先去找宋子言了。”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身和余清道:“你若是有什么话,可以让南无铮捎给我……”
余清淡淡说:“好。”
落珏见到宋子言的时候,他正睡在躺椅上,身旁还睡着一个曼妙女子,娇媚无比。领路的随从一脸尴尬的站在那,“公子,落小姐来了。”
女子一听有人来,慌忙起身神色匆匆地整理完衣服就离开了。宋子言倒是不疾不徐地起身,懒散地笑说,“还未成亲,珏儿就迫不及待地来见为夫了?”
落珏轻哼一声,“这次是春香还是秋菊?”
宋子言同余清不同,余清看似fēng_liú,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宋子言却是实实在在的fēng_liú公子,身边不乏烟花女子。
宋子言一挑眉:“这次是冬雪。”
落珏将先前宋子言给她的面皮拿了出来,问:“你怎会有这个?”
宋子言瞥了一眼:“江湖朋友送给我的。”
“你怎知段容叶会向皇上讨我?看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