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人人都在观望,燕南风淡,慕连侯乐,百里扶桑冷,苏如仕静,陆千芊怨,陆因茵妒。
胭脂缩在最外围,心不在焉咬着枣糕,忽见陆千芊对红翎暗暗招手,动作再小还是被燕南风发现,他不动声色却明显察觉,趁陆千芊侧头的刹那垂头与另一侧碧之说了什么。
红翎绕近了,胭脂便正襟危坐,随手抓一把野草把玩,却竖起了双耳。
陆千芊:“红翎,这冬去春来的好些时日了,你在锦华苑住的如何,觉得燕南风如何?”
“公子自然甚好,对奴婢也很用心,奴婢若做了什么不对的,他从不责怪依旧嘘寒问暖。”她红唇一抿,看着燕南风,“他不像那些男人,到底是不同的。”
那日她和段易的丑事被燕南风撞破,听说是真的没有下文了,有人说到底是因为燕南风对她不感兴趣,也有人说是爱之切所以放纵。终究是有一日被陆千芊撞见二人照旧在阁楼上煎茶谈笑,毫无隔膜。
“如此,我将你许给他?”
红翎闻她声音傲慢,心头不快道:“你怎知我此刻不是他的人?你又怎知我要的东西一定要小姐你来许诺?”
陆千芊始料未及她唇齿嚣张,虽是她安排的事但也听得心头一怒,她嘴角稍稍一僵才再笑了出来,“你言辞里可要多留点心,我看在以往关切你的大人们的面子上也算给足了你的脸面,你到底还是陆公府的人,把我惹急了,我可不会再客气。”
☆、洞
自多年前红翎在崇西王那儿处得宠后,陆千芊再没对她如此恶言相对过。
胭脂正听得心头一爽,陆千芊却忽然扭头望着她,动作之麻利,仿若早知道隔墙有她这只耳,“胭脂,你去我车上将一个青花瓷盅送给世子大人。”她眉目低垂轻轻瞄着她,这是有意赶她走。
马车的角落里果然置着一个小提篮,篮中一个偌大的青花瓷盅,这份玩意儿是二小姐自己备的?胭脂到底好奇,打开一瞧却是愣了,正是一盅提前备好的糖蒸酥酪,与胭脂所做的不同的是,上面半层枸杞一层杏仁,密密麻麻口味很杂。
这东西若是交给慕连侯,他一定会揪着她的耳朵问:“都是你小姐命厨子做的,为什么不一样,为什么和之前的不一样?”追问之下必然知道,之前那些都是她一厢情愿送去的,若再传出去让陆千芊知道了……她的这层皮……
胭脂叹了口气:还是自己吃掉吧。
正翻出一支脏兮兮的银汤匙,车外便传来踏草声,帘子被快速掀开,一人鱼贯而入,下巴枕在她肩头,盯着她手中巨大的瓷盅。
“原来是你在偷吃独食啊?”慕连侯一把夺过来,瞧了一眼道:“为什么和平日干干净净的那种不一样,我不喜欢杏仁。”
胭脂快速挖掉上面一层,塞进嘴中,把瓷盅举在他下巴下面,“小的替您吃掉了。”
慕连侯瞧着她不住“噗”一声笑出来,接过汤匙在她肩上抹了抹,舀一口在口中:“我怎么总落得要吃你剩下的东西……恩……恩?太甜了,不是你做的?”
“其实今天是小姐她亲自下的厨,想给世子一个惊喜,小姐对世子的一片心意小的看着都好生感动,好生敬佩,好生仰慕……”
“胭脂,我还是喜欢你……”车厢内昏黄又安静,那之外的湖边杯酒相交笑语不断,但好像都与他们无关,他凑近,眸子黑曜石一般亮,嘴唇几乎要亲在她耳廓上。他声音如深潭落石,有回音,她心头紧得快要喘不过气,眼前好似出现久前的很多画面,他唇齿一动,继续道:“还是喜欢你做的糖蒸酥酪。”
好像炮竹在耳边炸开,一口气泻的一干二净。她愤然掀帘离开,留下慕连侯叼着汤匙,一脸坏笑。
吃过熟食后安排的本是打马球,但因众人饮食过度,走路尚且不稳妥,更别提打球这回事了,成批的马儿也算是白牵来了,被小厮一字型绑在树干旁百无聊赖的嚼着嫩草。
下人们吃余食的吃余食,嬉戏的嬉戏,反正主子们都三三两两结伴消失了。
小松在空地旁解纸鸢,拉着胭脂往树林后一片平地去,彼时正有春风助兴,只需小跑几步纸鸢便飞上了天,而湖边,慕连侯与百里扶桑不知何时再度出现,周身围着七八个府上的丫头,唧唧喳喳一团麻雀般,有说有笑。
胭脂将线筒还给小松,正想迎上去,却听小松唤道:“姐姐,线断了!”
线果然是断了,纸鸢疯了一般随风翻转,最终挂在了更远的树上。
小松嗷嗷叫:“我娘给我的纸鸢,才第一次放出去就没了。”话毕跌坐在地上大哭。
胭脂终究退了回来,拍了拍她的头以示安慰,“你去湖边等着,我帮你找回来。”
湖边这片林子是个暗林,枝叶茂密遮天,林中昏昏暗暗,她一踏进去便已经后悔了,然而几个转完后竟找不到回去的路,再绕几圈竟就黑的看不见五指。
这里莫不是个迷途林?
正想着,几棵树之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有两个人在附近,她委身在灌木下,听见声音在她四丈之外停住,那二人一开口,她已经认出来,是苏如仕与陆因茵。
苏如仕:“为何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找我,莫非你不知道已经有人怀疑你我?”
陆因茵顿了顿,再开口时已有些焦虑:“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向董贵妃解释一句,那段易不是我杀的,他回京城路上死于非命与我又有何关系,难保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