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
小松点了点头,又道:“对了,昨夜我伺候小姐的时候,听她说皇后娘娘给府上赐了一位管事,大约这几日便到,小姐本不想要的,但盛情难却,何况这事全因皇后娘娘疼爱小姐,不想她一人太累,小姐觉得收了恩赐才妥当。”
胭脂停下手:“管事?府上一向都是小姐打理的,对方什么来路?”
“没多说,小姐也不清楚,不知道这御赐的管事来了,我们这些下人要如何。”
两人正说着,从长廊西头走来几人,为首的女子是陆因茵苑里的姑娘,那日胭脂被泼冷水备受折磨时,她立在人群中笑的最欢。
她走毕恭毕敬叫了一声:“胭脂姐姐。”
胭脂低头扫雪,视而不见亦听而不闻,对方咄咄逼人的走上来,握住她手中的扫帚,她无奈抬起头,脸上带着笑:“哦,是红翎,什么事?”
红翎幽幽长叹,抚了抚胸口,“还好还好,姐姐可对我笑了,免得翎儿心里一直担忧着,害怕姐姐记仇。”
胭脂笑起来,话中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仇自然是有一点,不过大人都不计小人的过,何况自我家小姐将你们北苑染红了一回之后,我便不记仇了。”
“姐姐可别怪我,咱们各侍其主,难免会有争锋相对之时,有些时候我也是奉了主子的命,多半是无可奈何,”她从怀里掏出一根白玉花簪,“姐姐你若真心不怪我便收下我这份心意,免得我夜里睡不着总觉得心里多个事,”见胭脂只冷冷盯着迟迟不动,她看似轻描淡写的补了一句:“都是下人,你要懂我。”
这个红翎模样普通,骨子里却十分狐媚,本是陆千芊手里的人儿,只是她很聪明识时务,又将美色卖弄的刚刚好,先前府中的来客,无论达官贵人还是皇亲国戚,通通被她攀过枝,仗着八面玲珑又敢于舍身一直得到庇护,每年过春还有几位达官显贵专程给她稍来大礼。
陆千芊看得透,曾透露过要除去此人,却因为崇西王曾到府中做客一次,走前留了一句话:“小翎儿乃可塑之人。”陆千芊早已从两人眉来眼去之中瞧出点猫腻,自然知道崇西王这番话的深意:本王爷要这个姑娘,陆公府得好好养着。
陆千芊知道丢不掉红翎,只好借个理由将她丢去北苑送给陆因茵,陆因茵更是不敢动她分毫,自此,她便成了宅子里唯一一个闲养的人。
而针对胭脂,仅是她的个人癖好。
“多谢你。”胭脂将白玉花簪收进袖中,红翎心里满意,便眉目微挑转声道:“翎儿还有一事,两日前来府中的那位客人……姐姐你很熟悉?”
她散漫道:“我不熟。”
“二小姐说你从前伺候过他,昨夜难不成也是伺候他才没回府?”
胭脂觉得讥诮,□□便是如斯,总以为人人与她一般。
“是伺候了一夜,苏大人生的俊俏面白,黑发如绸,身形更是矫健,倒是值得回味的一夜。”
“什么来头?”
“宫里的人。”
红翎眼底有光,嘴角不住微勾,心里有着打算,谢过之后带着一群趋炎附势的下人走远了。胭脂心底冷冷笑着,如若心狠手辣的董贵妃得知一个不自量力的下人竟在千里之外打着她面首的主意,必定要亲自过来扒掉她的皮罢?
小松见胭脂将白玉花簪丢在墙角,不住有些心疼,上去将它捡起来往怀里揣,胭脂在旁匆匆收拾完院落,边离去边道:“把它扔了,没准是她从北苑偷来的,你又想给自己找被揍的理由了?”
午后胭脂一直在安排晚宴,从挑选丫鬟到挑选菜色,心里每一分都记着陆千芊的喜好,其实来客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主子称心,她能混到这个地步,是因为唯有她最清楚这一点。
酉时,府中正堂内裘毯已铺平,案桌也一一摆设,胭脂安排了数个颇有几番姿色的丫鬟在厅中跪候着,左右看去都很满意,她便绕道堂内一展巨大的屏风后歇息,这屏风上有九十九棵小翠松,每一棵都是完整的翡翠雕琢,用金丝线封边,工艺细致,针叶分明,屏画的远处是直至云天的高山流水,绘图材料却是不同色泽的细珍珠。
这是帝君赏赐的,屏风曾是一对,一幅赐给了八王爷,一幅赐给了陆德。皇帝他老人家对太傅是如斯敬重及在乎,仅从一副屏风便可小窥,以至于一直以来陆公府的一举一动都能在宫中牵扯出点风云,宫里宫外的众人在讨好皇帝之前,总要先对陆公府示好。
但是胭脂知道,这世上的人物无论如何光鲜显赫,总有没落的一日,没落后人情尽成灰,史诗也鲜少歌颂,毕竟能被记住的只是少数。
她太累了,听着耳边响声,抱着双膝便睡了过去。
片刻后小松赶了过来,原本是为晚宴披上的百花绸袄也褪下来,夹在腋下,她抓来一个伺候晚宴的外围丫鬟,“胭脂姐姐呢?”
丫鬟们方才全在聊天打趣,一时安静下来四处望,“没瞧着呀,怕是回东苑那头休息去了。”
“那你们起来吧,小姐传话,今夜晚宴不安排了,她与苏大人去河堤夜船上看名妓跳反弹琵琶去了,深夜才回。”
“反弹琵琶?是花不如姑娘吗?”
听说主子明日午后才归,外围丫鬟们纷纷打听去了,堂内案桌也只待明日清早来收,桌上摆着点心与酒水。
堂内灯火灭了,黑漆漆一片,直到烛心冷透,才有两人推门进来,是一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