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面上一白,脸色已不好看,却还是问她:“那你怎么看?”
“不怎么看,送客!”她一声令,丫鬟们便鱼贯而出开了府门。
崇西王已然怒了,抬手拍案,训斥她:“你真是无法无天,对本王胆敢如此无礼?如今见你年幼,本王是想帮你一把,当日你在本王与红翎挑拨离间乱生是非,本王都既往不咎,你如今这是什么态度?”
崇西王不怒时尚且自威,彼时勃然大怒,便是见惯风浪的花不如也怔怔呆住,不知如何收场。
慕挪冷下脸色,斜眼望向他:“其一,我藏在陆公府中早已与九叔你重见,你可曾想过为何你与我相交甚好却迟迟不知我身份,但凡你在口中提起过一次半次我父王,甚至八王府,我都会向你表露身份,但你没有。其二,我九婶出身名门,沉鱼落雁,却遭人鄙弃,我看这等无情不忠之人也信不得。其三,父王的其他封地已送给各位叔伯,唯有这朔州城是我的。”
崇西王大吼一声,手一挥,茶具纷纷碎地,“你简直目无尊长,不知好歹,这么多年我怎会看错你!”
慕挪拍掌大笑,看向红翎,“你看错的人还少吗?当日我离间你和这位姑娘,是想帮你,你可知此人尖酸毒辣厚颜无耻人尽可夫,如今你却携她踏入我朔州城,我怎可能应你?”
红翎慌张看了崇西王一眼,嚎啕大哭,“郡主这是什么话呀,往日里我与郡主结了什么仇什么怨,郡主竟这样恨我,恨我也罢,万不可为此耽误王爷。”话毕她噗通一声跪下给她磕头,“求郡主。”
“你真以为你一个贱婢又有多大能耐,能左右我?给我滚开。”她抓起桌上茶杯作势便要砸,花不如见状连忙将她拉住。
红翎大骇,连退三尺,被崇西王拉出府门。
他回头恶狠狠道:“好!本王就看你往后如何活下去!”
“多谢九叔,侄女会让你看个清楚。”
她上前重重关上院门,靠在门上喘着气。
宅中从狂风暴雨中归静,一颗尘土撞树也能听见,花不如端着水拿到她面前:“何必发这样的脾气。”
她此刻有一丝悔意,但她想起多年前的崇西王,在陆公府时的崇西王,以及如今的崇西王,心中难免伤感,难免愤恨。
为何能对一个下人关切用心,对慕氏的血脉却如此算尽心机。
她明白,虽做回郡主,而过往种种已留在遥远的曾经,不会回来。
她的心还在剧烈跳动,头晕眩,手发抖,被丫鬟们扶回座上,“如若我不这样做,只一味退让婉拒,很快便有其他人前来要我交出朔州城,这里果然是块烫手山芋。”
花不如笑了一声,“你与那时的胭脂真的不同了,脱胎换骨了。”
“不,以前那人也不是我。”
二人相视一笑,花不如抱起琵琶,弦上又发一阵铮铮气魄之音,她说:“今日的郡主就配得上这首曲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个假……
我过几日要和家人外出自驾游,可能要到本月二十多号才回,才能更新。
因为……毫无存稿……
为什么我一直是这种人………………
☆、夜袭乾波殿
几日过去,想起那日风波,慕挪心中仍有余悸,索性想了个法子,让丫鬟将府门从外锁住,竟就得以安静了几日。
这几日又是流金铄石,此地比京城更少雨,她趴在太师椅侧臂上半睡半醒听着花不如的琵琶曲,突然问:“那日没有问你,当年杜家楼的事与我父王有关吗?如今那里葬着的是你家中人吗?”
“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你爹也不过一怒之下砸了我酒楼罢了。”花不如停下,瞪她一眼,“习曲儿呢,别打断我。”
她松了口气,“那要我如何偿还你?”
“不必了,燕大人已经替你还过了。”
她顿了顿,“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他的确什么都知道。”花不如将琵琶横在膝上,问她,“你前几日跑出府去做什么了?”
“去城墙那调了几个兵。”
“去做什么?”
“九叔在朔州城给那红翎建了套宅院。”
“然后呢?”
她坐起身子,“我让那些士兵拆了那宅子的所有门窗,顺带请了些乞儿和流浪汉进去住。”
花不如闻言笑了,“那姑娘去哪儿了?”
“那会儿她正在榻上睡,吓得鞋也没穿便跑了。”
“再然后呢?”
“他们去拆其他臣子的宅院了,我乏了就回来了。”她盯着半空,喃喃自语,“是不是太过了?”
花不如将眼一瞪:“装什么心软。”
慕挪感激一笑,问她:“有没有燕南风的消息?”
“怎么了?”
想来花不如并不知深宫那些事,她不愿多一人忧心,遂回了一句:“他说来找我,至今不来。”
“近日是也古怪,没什么他的消息,大概无事吧。”
二人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敲门声,丫鬟上前趴在门缝上看,道:“是碧之。”随即翻过墙头将她抱进来。
碧之傻了,回想方才院门外分明套了铁锁,不由埋怨,“这大热天惊了我一身冷汗,我以为千里迢迢赶来却没人呢,怎么在门外套锁?”
花不如:“人人都来找,索性挂锁不迎客落得清闲,你来的刚好,快来给我打扇。”
慕挪抓住她去拿蒲扇的手,“你怎么来了?”
碧之置若罔闻,扭头用另一只手去取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