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黑丫手一哆嗦,一滴水落在了床榻侧,小心缩了缩脖子瞥了一眼抱剑立在一侧凶神恶煞看着自己的大人,心里特别想哭,明明人家终于把炉灶点好却被这人一盆水浇灭的掳来这个伺候夫人
收回手里的帕子,褚遂济摇头一笑,看着抖着身子投帕子的黑丫头,又看了眼一脸肃穆的杜良缓缓起身“那丫鬟之前在饭菜里放了些催产的药,好在夫人吃的药不多,现在已经没事了,杜护卫可要随老夫出去?”
杜良松了口气,幸好来得及“王爷明早就会回来,我和杜时打算在账内守着”
提上药箱,褚遂济淡淡一笑,对着一侧的黑丫道:“黑丫头记得等一下将老夫的方子拿去灶房,喏,一包一副药,火候不能差了”黑丫有些委屈,不太想让这位看着还算和蔼的老先生出门,她害怕
褚遂济抚了抚胡子,瞥了一眼杜良,欲言又止耸了耸肩出了门
黑丫不敢看那恶煞,凑过小公子身边去看小公子,她娘一共生了她们姐弟十个,她一个女孩,下面九个弟弟,所以她也算看过不少刚出生的小婴儿,但都觉得丑,娘说小孩生下来都丑,可是,为什么小公子一点也不丑呢,小公子是早产但却比寻常的婴儿大了一圈,粉嫩嫩的,十分可爱,她有些情不自禁的伸出手……
“咳咳”
听到咳嗽声,黑丫条件反射的收回了手
直到夜幕降临,颜琢尔都没有醒过来,黑丫小心翼翼的喂夫人喝了药,刚放下手里的碗,大帐却被撩开,一人急奔到床前
“小耳朵”见来人想伸手去握夫人的手,黑丫眉头一皱“这位大人,别碰我家夫人”
杜良额头青筋一跳,将那黑丫头扛了出去
子锬看着睡着的颜琢尔,收兵后收到杜时的飞书,他吓的策马狂奔而归,他等不到明早了,迫切马上想见到她
她面色不大好,往日红润的小脸此时有些苍白,她一动不动没有生气的模样让他心里阵阵懊悔,咬紧牙关,但眼泪仍然自眼眶留下,他太过自负了,以至于让她受到伤害
“子锬?”沙哑的声音让他浑身一僵,他哽咽开口,握了握手里的纤细“哪里不舒服?”
颜琢尔眉头一蹙“你握疼我了”
卸了手上的力道,子锬将她的手贴在脸上,“对不起”他不够细心,没有照看好她
颜琢尔一笑,“我的儿子呢?听产婆说是个男孩”
子锬手一僵,他还没见呢,起身找了一圈,终于在一处‘筐’?里找到一个小人,小人睡的香,几乎感受不到鼻息,他心里微微颤抖,有些不敢想象眼前的一些是真的,将整个‘筐’搬到床侧,眉头紧蹙,怎么他们这么不经心,竟然将自己的儿子放在筐里
颜琢尔还有些虚弱,但看子锬换了几个姿势也没把儿子从小床里抱出来,还是起了身
小小的人软如无骨,她几乎不敢用力,昏迷前她听到他的声音了,像小猫一样,声音很小,她没有照顾好他,她眼眸朦胧的样子让子锬心里十分疼痛,哑着嗓子开口“小耳朵不哭,他会很健康的长大,为夫会好好照顾他,好不好”
同样的错误他绝不会再犯第二遍
上床将人揽进怀里,内力催动为她取暖驱寒,颜琢尔还有些虚弱很快便又睡去,见她睡沉了,子锬这才离开被子,将母子俩都安顿好走出了大帐
因为杜良,所以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面的情况如何,只以为到了现在那边仍在生产中,消息完全封锁
所以当兵马入监军帐的时候,所有人被杀个措手不及,看到来人,坐在主坐上的男人站起身来“晋王这是何意?莫不是想造反不成”他身为监军便是代替天子监察晋王的一举一动,时时汇报给圣上,若动了监军那便是如同谋反
子锬冷声“一个不留”
顷刻间大帐里两帮人马厮杀,帐上鲜血淋漓,子锬转身离开不再看账内的景象
杜时擦干净手里的剑,刚将剑收回腰间,只看到角落里一个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孩子,犹豫了一下,缓缓走了过去
回到议事帐里的子锬才将书信写好,本应跟着大军一同归来的石北竟也跟着连夜回营,进门帐内“为什么又要我离开”刚从战场上下来就被通知离开,石北不得不急着回来
将信拿给一侧的杜隽,子锬抬眼看向来人“石千户,你爹多次修书过来给本王,催你回家,蛮夷不久就要递降书了,你的封赏本王会记着”
“我不走”石北怒目看着端坐着的子锬,随即挑开帐子离开正与进门的褚遂济撞上,有礼一拜这才出门
“老朽活久了什么也见到了,这倒是个倔小子,门主近年来脾气见好啊”
子锬冷哼,“我妻儿如何”
褚遂济抚了抚胡须,“夫人现在并无大碍,公子需得好好调养,这些天不如让公子住到老夫的帐子里来吧,两个月老夫还门主一个白白胖胖的公子”
子锬起身,绕过书案“那就这样吧”说罢挑帘离开
拿着信的杜隽向褚遂济做礼后也跟着出了帐子
打了四个月的战事以蛮夷递上降书而暂时休战,降书递回良都前,子锬有大把的时间陪妻儿
没有,没有大把的时间
“夫人,我都看不出小公子是早产,我见多了小婴儿,小公子出生的时候比一般婴儿都大呢,长得也好看”黑丫说话很直接,也很真诚,这就是为什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