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她试探着唤。
“是我,岚姨……”‘秦若蕖’点了点头,下一刻,突然起身朝她‘咚’的一下跪在地上,吓得素岚连忙避开。
“蕖小姐,你、你这是做什么?”她慌不迭地欲去扶,可‘秦若蕖’却轻轻拨开她的手,沉声道,“当年杀害娘亲的另一凶手我已经知晓,此仇我必要亲手报,只是却需岚姨及钱伯相助。”
素岚大惊失色:“是谁?!”
‘秦若蕖’低声说了个名字,惊得她连连后退:“是她,这、这怎么可能?!”
“我原也不信,只是陆修琰已经查实。岚姨,此生此世我只求你最后一回,请你无论如何千万答应。”
素岚心中百感交集,追查了这么多年,真相眼看着就要揭穿,可是她却突然生出几分害怕来。
她不知道一旦揭开那块名为“真相”的幕布,等待着她们的又会是什么?可若是就此当作不知,却始终不甘心。当年那一幕幕如同巨石一般压在她心上多年,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倒在血泊里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屡屡将她从梦中惊醒,再不能眠。
所以,一直被仇恨纠缠着的,其实并不是只得眼前的蕖小姐,还有她!
“她乃当朝长公主,是皇上一母同胞之妹,深得太妃与皇上宠爱,又怎轻易撼动?”她苦涩地勾勾嘴角,伸手将‘秦若蕖’扶起。
听她这般说,‘秦若蕖’便知她同意了。
她微微一笑,眼中闪着歃血的精光。
“你放心,我心中早有计划,有一个人,将会是我们最大的助力。”
“什么人?”
“当朝驸马卢维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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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素岚倒想不到她说的人竟然是怡昌长公主的夫君,一时便愣住了,“他是长公主的夫君,又岂会帮着外人去对付自己的妻子?”
‘秦若蕖’微微一笑,相当肯定地道:“他会的!”
驸马卢维滔,乃平宁侯嫡次子,数年前宣和帝将唯一的胞妹怡昌长公主下嫁于他,婚后夫妻举案齐眉,是为京中一段佳话。
可这些不过是表面而已。
‘秦若蕖’还记得,当日秦四娘新婚进宫谢恩,彼时在仁康宫便是初次见到怡昌长公主,那个时候康太妃曾冲皇上提及‘卢家那老匹夫带着他那孽子到你跟前请罪’,还有‘不将那贱婢母子处置干净,休想怡昌再跟他们回去’诸如此类的话。
从中便可知,婚后久久无子的驸马瞒着妻子与别的女子生下了一个儿子,从而使得康太妃大怒,直接便将女儿接到了宫中,这一住便住了数月之久。
这也是为什么几乎每回秦四娘都能在宫中遇到怡昌的原因。
若是怡昌与驸马当真如外头传言那般恩爱有加,驸马又怎会瞒着她与别人生下儿子,怡昌又怎可能无视夫家人的一再请罪求饶久久不归。
她觉得,怡昌最后同意离宫回府,想来是从平宁侯府处得到了某些好处,对一个深得帝宠什么都不缺的长公主来说,能有什么是她想要却又没有的?除了子嗣再无其他。
“可这只能说明公主与驸马的感情并不似传言中的那般好,又怎能肯定驸马会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妻子呢?”素岚仍是不解。
“岚姨,你可记得青玉出事前曾在闲谈中提及的那件奇事?”
“奇事?”素岚沉思,片刻,轻呼出声:“人参!”
“不错。”
驸马卢维滔四处托人求购上等人参,此事偶然被钱伯得知,他便当奇事般对青玉等人道来,而青玉听了又传到秦若蕖及素岚耳中。
众所周知,驸马唯一的妾室自产下儿子后身体便一直很不好,据闻如今还是用参吊着命,可若说公主府没有人参,她却是不相信的。
她明明记得前些日秦四娘陪着陆修琰前去郑王府,曾见郑王妃翻着的礼单当中,有一张便是来自怡昌长公主府,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数株百年人参。
想想也是,怡昌长公主体弱又得宠,府里什么样的名贵药材没有?可偏偏身为她夫君的卢维滔,却只能私底下四处托人求购,为的是延续爱妾性命。
再者,先不提他对那妾室是否动了真情,单看他敢瞒着怡昌长公主私纳了她,便足以见得此女手段。加之对方又为他生下了唯一的儿子,在他心中的地位自然又有所不同,可如今重命缠身命不久矣,怡昌却将保命之药给了别人,要说卢维滔对此没有怨恨,她是绝对不相信的。
而这一点怨恨,只要合理充分利用,便能使它无限地扩大,最终成为一把刺向怡昌的最锋利刀刃。
听她这般细细道来,素岚终于恍然大悟,对此亦深以为然。
“我明白了,会让钱伯着人瞧准适当时机接近卢维滔。”素岚颔首道。
诚如‘秦若蕖’所想,因为爱妾朱彤珊的病,卢维滔对妻子怡昌长公主的怨恨达到了顶点。曾几何时,他也庆幸自己娶得皇室中最得宠的、最温柔的公主,可婚后他却发现,一切都不过是表面而已。
他的妻子看不起他,这从揭开红盖头那一瞬间他便发现了。他不懂,既然她瞧不上自己,为何却又肯答应下嫁?以太妃及皇上对她的宠爱,若是她当真不喜欢,必不会强迫她嫁才是。
若只是瞧不起倒也罢了,最多此后彼此互不干扰,她走她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可是,这个据说是皇室当中性情最温柔可亲的公主殿下,实则上却是心狠手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