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极美。”
润玉也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摸了摸阿锦指尖那只水母。水母受到惊吓,一下子顺水流弹走了。
“记得幼时在笠泽,我也经常爱看这珊瑚水母,在幽暗的湖底,它们是唯一的光亮。我经常,躺在沙地上,看着面前浮沉的水母光芒,一呆就是一整天。直到我生母来唤我用晚膳。”
润玉唇边依然有微笑,但眼神却是颇为神伤。
“那些日子,想起来,确是我此生,难得的,最为欢喜的时光了。”
“觅儿,你再跟着我来。”
说罢,他又前行几步,走入一处海草生长之地,他直接在此坐下,海草茂盛,将将遮住他半身。
“觅儿,若不嫌弃,过来一起坐坐。”
“虽说,这里是洞庭湖,不是我的故里。但上次我来,发现这里地形风物,皆与笠泽相似。比如这深水海草。我小时候,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耍时,总爱藏身此处,你看,这海草,是不是与坐垫类似,颇为柔软?”
阿锦跟着他坐下,摸了摸身下海草,确实柔软光滑,极为舒适。
“只是,这从海草,再也藏不住我了。”
润玉又微微一笑,又牵了阿锦的手,此时,他倒是像个在炫耀自己珍宝的小孩子,将这洞庭湖底,一处有一处的有趣事物,纷纷向阿锦介绍起来。
到最后,他看似真的有几分开心:“觅儿,谢谢你愿意陪我走这一趟。我原本以为,我的童年,是一场年久的恐怖梦魇。但现下记忆恢复,细细想来,又有颇多值得一笑的开心的事情。”
慢慢的,他走近这洞庭湖陈旧的洞府,走近这结满锈迹的门前,用手指摸了摸门口,指尖染上海藻,变成浅绿色。
他并不推门,倒是近乡情怯,微微退后几步,又对阿锦笑了笑:“觅儿,已经够了,我们走吧。自从我来过这洞庭湖,我总梦想着,能带你来一趟,见一个人。现在,此人已经不在了。但还是要谢谢觅儿,替我圆梦。”
说罢,他看似毫不留恋的回头走了,只留下阿锦,对那尘封的洞口,看了又看。
这处洞口,对润玉来说,太重太重了。此处尘封的,何止是他的童年?
.........
突然,洞口微动,发出轻响。
润玉直接回头,快走几步,挡在了阿锦面前:“何方小妖!不知藏在这已被天界封存之地,有何目的?!”
门轻轻被从内推开,探出头的,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子。
因她身着五彩的鳞片制成的小衣,阿锦一看就可以看出,她是一尾小鲤鱼精。
她目光纯粹,又带着几分惶恐,脸上灰扑扑的,赫然看着她和润玉,像看着什么恐怖的怪兽一样。
润玉也没想到,在这幽深尘封的洞庭湖底,居然藏了一个小孩子,倒是愣了一愣。
阿锦看这小孩可爱,却一脸害怕,想是吓到了,于是急忙上前打圆场。
她上前摸了摸小孩子的脑袋,尽量露出了自己此生最为温柔的笑意:“小朋友,你怎么会在这里呀?你父母呢?”
那小孩看了她那么友善的笑容,居然更害怕了,退了又退,扭头就跑。
知道此事颇为怪异,阿锦于是和润玉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起向那小孩退去之处,一起追去。
一进入洞庭洞府,阿锦才发现此处别有洞天,内部设施一应俱全,只是厅内颇为暗沉,但远处内庭,居然有烛火闪动。
润玉拦在阿锦身前,小心步入,却惊讶的发现,此仅500多平米的小厅,居然容纳了近300人!他们看起来皆是狼狈不堪,因位置狭小,他们或坐或卧。见有外人来,他们面上居然没有好奇之色,只透着心如死灰的悲哀。
并且,极目望去,这洞庭府内,再远的厅廊,也有星点烛光。
不用仔细去算,润玉和阿锦也知道,这被封的洞庭府,想必起码容纳了几千水族生灵!
这下,润玉容色凛然,直接高声向人群问道:“你们可有掌事之人?我乃夜神,有事需请教一二。”
他的声音被这些水族之人听到,像石头投掷入河,泛起涟漪。那些水族之人皆神色沉重,交头接耳起来。
许久,有一衣衫褴褛的老人从人群中站了起来,他拿着拐杖,走路一步一瘸,走到润玉身前,就要跪下。
阿锦见此人跪下不易,怜老人孤苦,忙上前扶起:“您不必跪,夜神素来仁慈,此事必不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