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的鬼魂啊。”
“因为……”阿绝完美的笑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俯下身,不经任何允许就将下巴抵在玉润的头上,那只把玩着她发丝的手轻轻在她的滑如凝脂的肌肤上流连着。
“我不是鬼。”
说到这里,他垂眸瞄了一眼玉润紧紧皱起的眉毛,还有那迷惑不解的神情,只好耐着性子柔声道:“卿卿可曾听过,人有三魂七魄?”
三魂七魄?!
玉润眉心一跳,狐疑的看向他,眸光多了几分探究。
阿绝的笑容依旧迷人,手指轻轻抚平玉润眉心的皱痕。
“我呀,不过是三魂中的一缕,所以必须依附月华而存,白日里,你是见不到我的。”
原来如此!
玉润点了点头,但心中却还是存了几分疑虑。
“阿鸢七日后便想起了生前的种种,那你呢,你可还记得你曾经是什么人?”
阿绝一脸怅然:“卿卿,我魂魄不全,自然记不真切。”
那她,就姑且再信一次吧。
玉润暗暗叹息,想到自己明日启程,便试探性的询问道:“我明日便会随同谢家人去建康,你在这边,应该没有什么牵挂吧?”
“便是有又能如何,血契已成,难道,卿卿还准备抛弃我?”
“……”
见到玉润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阿绝笑得一脸促狭,捻起她的发梢在玉润白皙的脖颈上的轻轻拂了几下,讨好一般的开口:“卿卿莫要生气,我说着玩的。”
玉润不想搭理他,准备起身去整理竹简。
谁知道她刚起身,还不等站稳,就感觉到一双手突然环上她的腰际。
猝不及防,玉润被这股力道直接拽了回去,一下子跌入了那散发着幽幽冷香的怀抱里。
“你做什么!”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玉润怒视阿绝。
阿绝的表情很是无辜,麋鹿般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
“卿卿,方才那地上爬过一只老鼠,我怕你吓着。”
老鼠?!
玉润额角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这大冬天的,哪儿来的什么老鼠!
“卿卿,你可是不信我?”阿绝一副十分受伤的模样,看的玉润更是火大。
“现在这个时节有老鼠,是郎君糊涂了,还是我糊涂了?”
听着玉润磨牙的声音,阿绝强忍着笑,却不肯松开她。
“便是没有活的,万一见到了死的怎么办,卿卿若是见到老鼠的鬼魂尖叫起来,再引来你那忠心的老奴,该如何解释呢?”
“郎君还真的是……为!我!着!想!”
“卿卿领情就好。”阿绝贴在她的耳侧,呵气如兰。
领情!她真的是很领情!
看来自己是真是被这男鬼给缠上了,唉……
望着那摆了满柜的书简,玉润抽了抽鼻子,她读了这么久的圣贤书,有讲修身养性的,有讲兵法谋略的,还有讲治国平天下的,可怎么就没有一本告诉她,遇到一只倒贴的男鬼,该如何处置?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阿绝空灵的声线幽幽飘入耳中。
“带着吧,不论你想要什么,都带上。”
因为我会帮你,守住一切。
最后一句,他到底还是哑在了喉咙里。
玉润微微动容,抬眸凝视着阿绝,奇怪,原先她只觉得他眸光深邃,一眼望不到尽头,但是这一回,她却望见了满满的宠溺。
好似即便她说要天上的那轮明月,他也会亲手为自己摘来一般。
玉润被这念头吓了一跳,拼命的晃了晃脑袋。
自己瞎想些什么,阿绝他,也不过是一缕游离在人间无依无靠的魂魄而已。
只是被他这样一说,玉润更坚定了要带走这些书简的念头。
因为如今,她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摆布欺凌,孤独无助的王玉润,那些人也休想,再从自己这里夺走任何东西!
翌日。
“女郎,贺家那两位夫人……”
文妪看着坐在马车里,整装待发的玉润,有些不安的提醒。
玉润掀开帘子看她,嘴上还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妪要是不说,我都给她们二位给忘了。”
“郎主已经派人去建康送了信儿,毕竟非我族人,郎主不好处置。”文妪哀叹一声,玉润又何尝不懂她的无奈,哪里是不好处置,根本是郗二爷压根就不想处置。
“既然如此,那也罢了,就放她们回去吧。”
文妪一怔:“女郎不准备带着她们一路?”
她可是担心这二人要是赶在她们之前到了建康,会恶人先告状呢!
玉润却是半点也不在乎:“妪你照做便是。”
她不收拾,可有人替她收拾呢。
事情办砸了不说,还牵连了桓玄,新安公主又岂会轻饶了她们。
她想了想,又叮嘱一句:“让冉叔他们跟在后头,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好照应。”
冉叔是郗三爷新派给玉润的奴仆,文妪一听就有些不甘,女郎也太好心了,竟然还派人保护着她们,只是……女郎如此仁慈,自己不好再劝,于是只得接了命令,去安排此事。
玉润自然是知道她的不情愿,只可惜,她这样安排才不是出于什么好心,她是不想让新安公主这么容易就杀人灭口。
“玉儿……”
妇人的轻唤吸引了玉润的目光,只见面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却好了许多的大夫人周氏走了出来。
玉润鼻子一酸,昨日在周氏的榻前,她曾说未免伤感,不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