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耳熟得很。
元娘立刻停下,朝着声源处望去。
盛森渊就站在不远处他从马车的窗口里掀开帘子,疑问道:“是元娘吗?”
他虽然认出这身侍女服与面纱,却不敢相认。
因为,元娘应当在田江院,怎会离开盛府?
元娘腾腾腾跑过去,迅速冲上马车。
“你,你怎么了?”
“少爷!”元娘死死抱住他,大哭出声。
“等下,你别哭啊!”盛森渊急了,一时之间找不到手帕,忙拿衣袖帮她接眼泪,“怎么回事?你受欺负了,出来找我?”
元娘闷不吭声,坚决不答,就是死死抱着盛森渊的衣袖不撒手。
她哭够了,才放开盛森渊,道:“我是出来散步的。”
“那你怎么突然哭了?”
“我撞到一个人,突然揭开我的面纱……又被我的脸吓了一跳。”元娘越说越觉得委屈。
要是她自己揭开面纱吓人,别人憎恶她也罢了,明明是被人揭开面纱,怎么也要讨厌她?
“谁这么冒失?”盛森渊皱紧眉头。
“我去打听打听?”古列道,他一直窝在角落里,长久不吭声,此时才露个头。
“不用去打听了,他是路过的。”元娘抹了把眼泪,“少爷,你回家?”
“是啊。”盛森渊转头看她,眉间死结已经解开。
“那我跟您一起回去。”元娘道。
“好。”盛森渊温柔地答应一声,边看了古列一眼。
古列赶紧钻出车厢,给二人腾出地方,免得打扰他们相处,又得挨骂。
盛森渊等古列走了,才问元娘:“你怎会突然想到要出府来散步?真不是来找我?”
“我又不知道您读书的学堂在哪。”元娘虽惶,逻辑还在。
“也是。”盛森渊点点头,“那你真不是受了委屈?”
“就是那怪人揭我面纱时有点难过……”
“那你声音怎么这么哑?难道不是之前就哭过?”
“之前我没有哭。”元娘说这句话时倒是很自信,“我生病了。”
“对了,你生病了!”盛森渊皱眉,“那你还乱跑?汤婆子也不带?”
“我……我没考虑周到。”元娘认错也快,“下次我会记得带。”
“还有下次?你私自出来,没人知道,要是给拐子带走,我去哪找你?”盛森渊回想起今日之事,若不是他及时找到她,万一她被人带走,或是迷了路,该如何是好?虽然元娘破相了,可她毕竟是女孩子,有些下九流的地方可不在乎女人的脸长得怎样,是个女人就要,若是元娘落入那种火坑……
盛森渊越想越后怕,当即板起脸,“下次,不许私自出府!”
“可是我闷在府中,好无聊啊……”元娘道。
“……倒也是。”盛森渊心软了,“好吧,我每月月末有三日假期,到时候,带你出来玩玩。”
元娘欢呼一声,挽住了他的胳膊。
盛森渊微微一笑,握住她软乎乎的小手,有点烫。
是不是着了凉?是不是得多喝点药?盛森渊不觉又思绪万千。
回到田江院时候,杨柳惶恐地从院子里冲出来,远远的先看见盛森渊,忙喊道:“少爷,我找不到元娘姐……姐你在这?”
“我出去了一下。”元娘往后面一指。
杨柳想不到她说的出去是出府,还当她是离开田江院在府中转悠了一圈,叹气:“回来就好。”
“她出去的时候没有带保暖的东西,你去问问林大夫,要不要再开药。”盛森渊对杨柳道。
“是,婢子这就去。”杨柳刚才敢跟他说话是因为元娘失踪的恐惧压倒一切,既然元娘回来了,她对男人的恐惧就又重新占了上风。她慌慌张张地答应一声,便逃出了田江院。
“少爷,我有话要跟您说。”元娘的勇气占了上风。
盛森渊一怔,先朝古列挥了挥手,后者迅速退去。
“好,是什么事?”他这才领着元娘走回卧房,各自在桌边坐下。
元娘先关上门。
盛森渊一怔,继而笑道:“你还是第一次会考虑这种事。”
“我看话本里写的,说重要的事都要关门,不然会被人听见。”元娘道。
盛森渊忍笑问道:“那话本里不是还写着关上门,外面的人一弯腰更好偷听吗?”
元娘呆住,两只手顿时黏在门上,不知道是该开门好还是该关上了。
“打开吧。”盛森渊劝道。
元娘点点头,将门打开,毫无收获地返回座位。
“想跟我说什么事?”盛森渊低声询问,一副谈心的样子。
“今天桃花来找我了。”元娘并未替她遮掩,想摊开聊就绕不过给她造成烦恼的源头。
“她……”盛森渊不悦,“她说的话,你不要理睬。”
难道是又一个芙蓉吗?盛森渊并未想到别处,他只以为桃花是故意挑衅元娘,惹她生气。
元娘摇头,“我没想理她,她硬要找我说话,她说……夫人在给您相看未来妻子。”
盛森渊的表情陡然变了。
元娘张张嘴,将原本准备的第二个问题吞下,改为冷静的陈述:“原来她说的是真的。”
“等等,你先别急,我,她……”盛森渊顿时语无伦次起来。
元娘不由得笑了,“少爷,我不着急,现在是您比较慌。”
反倒是她出言先安抚起盛森渊。
“所以那时你才会哭?”盛森渊歉疚地问道。
“我没有为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