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除掉下毒之人。”
阮沅错愕:“可是……可是门主,目前找不到下毒的人啊。”
“这位姐姐有所不知,蛊药这种东西,和普通的毒药不同,一言以蔽之,蛊毒是‘心药’,以魂制魂。下毒的人虽然找不到,可他眼下的一部分魂魄,和陛下身上的毒是连在一起的。不然他也没法遥遥控制,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之前崔景明的药,才会拿他没办法。”
崔玖说到这儿,停了停,却转头对宗恪说:“只不过,如果想除掉下毒之人,陛下就得身受苦楚了。”
宗恪却微笑起来:“难道这几日,朕都是在享福的么?”
崔玖迟疑片刻,才肃然道:“陛下,这下毒之人是个高手,普通的手法恐怕不能动其丝毫。不采用强大的手段,就收服不了强大的敌人。民女所言之苦楚,很可能远胜这几日陛下所受的痛苦。”
听出女孩子声音里的凝重之感,宗恪也收敛了笑容。
“朕懂得你的意思。”他声音沉沉道,“崔门主,你尽管放手去做。任何苦楚,都好过每日干坐在这床上,无计可施。”
宗恪这么说,女孩的脸上,才露出释然的表情。
然后她说:“是。民女会倾尽所能,为陛下解此蛊毒。”
当晚,太监打扮的崔玖,就被阮沅带回到自己的小院。
这是崔景明的建议,崔玖被找到并且带进宫里来的消息,绝对不能扩散出去,一旦让下毒者知道崔家的门主来了,说不定会为了自保,又弄出别的幺蛾子,令他们疲于奔命。
所以崔景明和宗恒商量的结果就是:暂时让崔玖扮成小太监,白天留在阮沅的屋子里,晚上再出来。阮沅住的那个小院,离宫女集中的地方比较远,很偏僻,少有人过去,崔玖躲在这儿更加安全。
因为拜托给了阮沅,崔景明一路上又对阮沅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一定要小心,保护好崔玖。崔玖却嗔怪他太紧张,婆婆妈妈。
崔景明神色十分严肃:“如今姑姑只身在这宫里,却把卫氏兄弟留在外头,这已经是冒了大风险了,一旦姑姑有个闪失,我这辈子,就只有提着自己的脑袋回楚州了。”
阮沅在一边,差点笑出来
崔景明今年也有六十岁了,却对这么小的丫头一口一个“姑姑”,谁听了不会觉得古怪?
就因为阮沅笑嘻嘻的,崔景明很不满意,他认为阮沅不够严肃,把门主的安危当成了儿戏,这下阮沅着了慌,不得不指天戳地的发誓,说她“一定会用生命和鲜血,像捍卫朝廷的荣誉一样。誓死捍卫崔门主的安全”,听她这么说了,崔景明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临走,他还嘀嘀咕咕地说,朝廷的荣誉?那算个屁
等崔景明走了,阮沅才好奇地问:“崔太医是门主的侄儿么?”
崔玖莞尔:“是啊,没办法,辈分太高了,生下来一睁眼,面前就站着一大堆白胡子的侄儿外甥。”
阮沅也被她说乐了:“辈分这个东西,真真要命啊。”
“可不是。”
起初,阮沅因为对方是武林第一世家的门主,又是著名的医生,所以对崔玖心存敬畏,但是聊了几句之后,阮沅却很快发觉,这个名叫崔玖的女孩子和气可亲,很好说话,而且也没有端着门主的架子,于是她也就不自觉放下心来。
到了自己的住处,阮沅关上院门,然后带着崔玖将整个小院连同屋子里面,介绍了一遍。
“我这儿东西不多,生活条件很简陋。”阮沅满怀歉意,“崔门主如果觉得有什么不便,尽管和我说,我会让泉子去安排。”
阮沅这么一说,崔玖便笑起来。
“这儿已经非常好了。”她说,“连野外的破庙我都住过,哪里还会觉得有什么不便?”
阮沅好奇:“为什么会住在破庙里?”
“千里跋涉,去给重病的人救命,哪有那么巧,沿途处处都有上好的客栈给你住?”崔玖说,“所以露宿野外这种事,也是有的。”
女孩说得自自然然,阮沅心中,却不由升起敬佩之情。
交谈之下,阮沅才得知,崔玖今年刚刚十六岁,却已经做了七年的门主了。
“九岁那年,我爹过世。”女孩梳着头发的手,停了一下,才道,“然后,我就接下了这门主之位。”
看她神色黯然,阮沅心里不忍,赶忙打岔道:“刚才崔太医说的卫氏兄弟,是什么人?”
“哦,卫家兄弟是我的保镖,浙水卫氏,世世代代都在给崔家的医生们做保镖。”崔玖一笑,“本来按照规矩,他们应该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但是那俩人个头太大了,进到这宫里面,稍微一走动就会引人注目,反而坏事。所以我把他们留在崔太医家里了。”
阮沅听她这么说,就赶紧解下脖子上挂着的哨子,递给她。
“这个,暂时留在门主身边。有个功夫厉害得了不得的小孩子,一听见这哨子声,就会第一时间过来相救。门主留着它,就当做临时的保镖好了。”
崔玖拿过那哨子,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个……是龙笛啊”她脱口而出。
阮沅没听懂:“龙笛是什么?”
“尚仪不认识这哨子?”崔玖诧异,“这是谁给尚仪的呢?”
“是陛下给我的。”阮沅很神秘地说,“宫里有个小太监,他能听见这哨声——门主,你认得这个东西?”
崔玖点了点头:“这哨子叫龙笛,因为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