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反应已是极为难得了!她跟随白玉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如今日这般情绪波动如此明显过,就在见到妞妞的那一刻,他才真正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她本来是该开心的!开心师尊有此变化,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一丝落寞。
她看着身下如花瓣般散开的裙裾,是那般的漂亮美好,只是……这种美丽却不属于她,也许,她不该变回女子!也许那样,师尊会愿意多看她一眼……
……
幽潭之下,别有洞天,无尽的潭水涌动在上方,往下这是一片世外桃源,桃花林立,花香萦绕。一抹银白的身影静立桃林之中,天人的面容上看不清喜怒。
“这么多年,本座倒是第一次见你如此失控!”邪佞的笑声突然在林后响起。
却是溯溪,他披着一身绛紫色银丝华袍,袍脚边纹这日月星辰,内衣一见素白锦衣,衣襟大大敞开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纹理。他墨发肆意的披散在脑后,脚下趿拉着一双紫檀木屐。折了一枝花骨朵儿半开的桃枝,慢条斯理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白玉连眼角都未掀动一下,看也不看他一周,周身迷迭在一种森然的气氛之中。
“你苦苦追寻多年的结果如今就摆在眼前,你何苦要拒她于千里之外。”溯溪不以为意的说道,琉璃紫眸晃动着万般颜色,俊美的脸上笑容亦正亦邪,“我倒是想起来了,二十年前,我的确见过那丫头一面!”
白玉银眸微微一动,他眼眸轻睨,冷然的朝溯溪看去。
“为何当年你未曾与我提起过?”白玉的声音骤然森冷的下去。
溯溪脸上慵懒的笑意依旧不改,他睥睨的看着白玉,底气十足的说道:“忘了!而今见到那丫头才想了起来,当真和她小时候一个模样,那会儿她抱着你的脚,是个十足的小不点。”溯溪不紧不慢的说着,末了竟连自己也笑出了声,只是很快他脸上的笑意便渐渐淡了下去。
妞妞的出现,无疑与牵起了许多多年前尘封的往事。
这些事无人知晓,除了在场的两个男人,只是对他二人来言,那些事情皆是不愿让人知道的过去。
白玉和溯溪,世人眼中一明一暗的两个存在,若让旁人看到他们如至交好友般闲坐在一起的场景,不知会震惊成什么样子。
“现在想想,当年本座将那小不点与你捡回来的事情还浮现在眼前,而今,你们尽皆成人。”溯溪戏谑的说道,他话音刚落手上逗弄着的桃枝尽皆被一道诡异的力量给化成齑粉,连带着他额前漂荡起的几缕碎发也遭受池鱼之殃,见此,溯溪不怒反笑,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
白玉银眸一掀,落在溯溪身上寒意更深了几重。
“死期将至,还有心情在此与本尊说这些废话,你的八重秘法若在无法突破后果无须我提醒你吧!”白玉冷冷说道。
溯溪却不似他,笑容邪佞中带着几缕不羁,依旧可见当年的几分影子。他琉璃紫眸里透着几许满不在乎,“寻仙问道,若无法羽化升仙,最后还不是一样是黄土一,是死或生,不过早晚而已。”说着,他懒洋洋的睡倒在桃花树下,“倒是你这小子,好歹本座乃看着你长大,小时候尚还有些人性,而今却成了没心没肺之人。”
“这么多年,你依旧废话不少!”白玉冷冷的说着。
溯溪笑了笑,眯眼看着头顶晃动的潭水,脑海里不知怎么又闪过那双乌灵的大眼睛。
“我命人将她们带去了水阁。”溯溪淡淡的说道,“她既来找你,你终归是要去见她一面的。更何况,你该知道我们的计划,百日之后是生是死尚且不知,莫让自己留了遗憾。”
溯溪的话,不轻不重,却落入了白玉心坎。他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溯溪也不再理会他,兀自闭眼假寐,没过了多久,白玉的气息突然在潭下消散,溯溪本该熟睡的俊颜上唇角微微跃起。
他缓缓张开眼,紫眸中有光芒逐渐闪烁,桃源之中,男子喑哑的低喃声缓缓响起:“……妞妞,有趣的丫头……”
水阁里,妞妞回来之后抱怨了几句,竟沉沉的睡了过去,最开始秦天纵还有些担心,后来仔细查看发觉她是灵力损耗过渡太过疲惫所至。而她身体上并无什么损伤,秦天纵这才松了口气,将她放在玄冰床上,她这才起身准备去外阁打坐静气。
只是,她方才走出几步,便见一抹飘渺如仙的身影,立在楼轩外静静看着她。
秦天纵檀口微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少女放心,再度紊乱了起来。
“师尊…………”
秦天纵心里掀起巨大的波澜,她痴痴的看着轩外的那抹身体,不明白白玉为何又去而复返。
白玉没有说话,视线朝楼内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便收回的眸子。
秦天纵心里微微一动,她抿着唇,轻声走到他近前,指尖微动设下一道隔音结界。
“妞妞耗费了太多灵力,这会儿睡了过去。……师尊,是来看她的吗?”秦天纵低着头,轻声问道。
白玉没有回答,他凝视这秦天纵,突然问起:“为何你会与她一道?”
“徒儿与妞妞她相逢在凤来城,她一直在寻找师尊你,知道徒儿的身份后便坦白了一切。”秦天纵老实的交代道,她抬起头冷不丁的对上那双深邃的银眸,鬼使神差的她竟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徒儿唯恐妞妞会出事,这才随她一道来了魔教总坛……”
“你本该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