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精神损耗极大,怕是要休息好几日方可恢复元气。”
长生点了点头,示意鸢尾退下。
扫了一眼屋内那抹一直未语的身影,见他并未开口,鸢尾心里松了口气,正欲退下,却听玺渊的突然出声道:“慢着!”
鸢尾身子一绷,对于玺渊不止是她,整个极乐谷的女修皆存有一丝畏惧之感。
只要未犯下大错,在长生面前她们可肆意而为,但面对玺渊,哪怕是一个眼神也如封喉利剑一般,叫她们心胆俱寒。
“玺渊大人有什么吩咐?”鸢尾拘谨的问道。
玺渊手臂突然一扬,将一个莹白的玉瓶抛了过去。
鸢尾手忙脚乱的接过,玉瓶一入手,便传来一阵暖意。鸢尾看着手中的玉瓶,俏丽的面庞上有瞬间呆愣,继而美目中闪现出一抹惊讶之色。
“将这个给她服下。”
“是。”鸢尾压下心头的震惊,郑重的答道。见玺渊再无吩咐她这才转身离去,只是那身影分明比来时要沉重了一份,两只玉手紧紧攥着玉瓶,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似唯恐将那玉瓶磕碰了半分一般。
屋内,长生看着鸢尾离去的身影,唇角浮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他看着屋内那纹丝不动恍若睡去的身影,忍不住揶揄出声:“璇玑丹,若我未记错你为了炼制它可是足足闭关了十年,如今居然这般轻易的就将它给了那丫头?!”
窗前,玺渊照旧坐在轮椅上,面具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恍若睡去般闭着,似全然没听闻到长生戏谑的问话。
长生也不着急,目光揣度的看着他,眼中异彩纷呈,犹如抓住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一般。
“她既通过剑冢的考验便为真正秘教传人,自不能再有所折损。”良久后,玺渊冷硬的声音才响起。他睁开眼,眸色一如往常,长生的挑衅似对他不起丝毫作用。
“若真是如此,那最后关头你为何要救她一命?”长生唇角的弧度愈发深邃,他视线垂落在玺渊袖口处的那抹血迹上,紫眸荡出一抹笑意。
“以你的性格,便是我惹你不喜,即便有千年交情怕是我死在你面前,你眼睛也不会眨一下。”长生挑眉说道,视线在玺渊的袖口处兜兜转转,邪肆的俊脸上故意摆出一副震惊的模样,以惊叹无比的口吻冲玺渊说道:“难不成一日之内这天地竟换了,你的那颗顽石心也开了窍?竟也不忍佳人丧命在眼前了?”
长生话音刚落,平静的屋内倏然刮过一道诡异的疾风。
咔擦
却见长生屁股底下的凳子如被利剑从中劈斩,猛地断裂开来,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地。
长生身形一转,似早已料到那剑气的到来,在凳子崩裂的刹那起身。他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袂,面上笑意诡魅无比,紫眸内更是光芒大作,如发现一个有趣的惊天大秘密一般,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恼羞成怒!你小子分明是恼羞成怒!”长生笑的东倒西歪,还不忘揶揄着玺渊。
只道一股恐怖的冰冷寒意覆上他的后脖子,他身子一颤,这才止住了笑声。动了动脖子,长生笑眯眯的看着窗前那抹浑身散发着寒气的身影。
玺渊未语,双目紧闭,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扰的冷气。银色面具将他所有的情绪尽数遮蔽,长生眼睛一弯,瞥了一眼他不断轻叩扶手的指骨,面上登时浮现出一抹了然于胸的笑意。
他心有促狭之意,但也明白若自己在生捉弄只怕眼前这臭脾气的男人会真的发飙,怕是自己这极乐谷也要被毁去大半才能消气。
将面上戏谑之意收敛下去,长生一声轻咳,启唇出声,声音里少了一丝不正经,多了几份认真。
“本以为你是玩先礼后兵,将那三件宝物赠与那丫头不过是让她放下戒备,应下传承之事。只不过,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能做到那般地步!”
虽然最后一步乃受玺渊帮助,但对于剑冢的恐怖长生却是极为清楚。在死亡刀尖上行走,不是谁都能做到,若无坚韧无比的意志,便是不受那魔音折磨自杀,也会神智迷失,神识永世被封印在剑冢内,化为剑灵的一养料。
许观音虽有神农后裔的血脉,但究其真正的能力却是下乘无比。玺渊与长生何等眼力,自是一开始就看出许观音身上的弊病,修为低下不说,体内也藏有诸多隐患。故而,最初玺渊才会说她乃愚笨之人,白白将神裔之体糟蹋成这番模样。
可任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面对剑冢许观音不但没有退逃,反而是毫不退缩的迎难而上。经由此事后,长生对她更是刮目相看,越发肯定自己当初执意将许观音留在谷内是正确的决定!
那丫头,着实能给人惊喜!
想起剑冢内恐怖的情形,长生紫眸内浮现起一抹疑惑,忍不住低问出声:“那丫头,莫非是不怕死吗?”
不怕死……
玺渊眼波微一动,脑海中浮现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却带着炽焰般的坚韧、偏执与不甘。
她说:不想死……
玺渊眸子微敛,视线垂落在自己的左手上,其实似还残留着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他微微摩挲着指尖,轻眯着眸子,恍若梦魇般的在心头浮荡着一个声音:
不想死……
不想死!
面具下,他唇角不禁扬起了一丝,似恍然明白了什么,那常年冷漠深沉的灰黑眸子中晕染出一抹奇异的色彩。
“不怕死?”玺渊轻声低呐,眼中那抹奇异的色彩愈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