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倒是自觉。”宇文邕嘴角轻扬。
尘落轻咳两声:“我小时候比较淘气,但是很喜欢观察。那时候我和五哥两个人在宫里住,被二叔宠得有些过,所以总是无拘无束的。我那会和五哥经常喜欢掏燕子窝里刚出生的小燕子养,然后还抓蚂蚁吓人,结果我们发现每当下雨前,燕子都会低飞,蚂蚁也会成批的往洞外跑。我刚才在院里观察过了,他们这举动肯定是下雨的前兆!”
宇文邕听后静默着,似是在思考她的话。
尘落见他不语,摇了摇他的胳膊:“你不信吗?我说得真的,绝对没骗你!看动物的反应也比那些求雨的法事准多了!要不我们打个赌,我说错了的话…”
还不待她说完,宇文邕突然将她按进了怀里:“好了,我信,就算是假的,你说让大臣们直言这事也可以听听。真是没想到我夫人还懂这些?”
“那是!”尘落心里美滋滋的在他身上蹭着,“陛下可想好了什么赏赐给我?”
“今晚好好陪你,一定让你身心愉快。”
尘落脸一红,在他肩上捶了一下:“没正经,谁要这样的赏赐了…”
“不要,那我晚上可去皇后那里了?”
“你…”尘落语塞,在心里嘟囔着。
邕哥哥真是越来越霸道加无赖了…
不过他只在自己面前这样无赖。
她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心里更加开心。
“好了,不逗你了,你先回去等我,我办完事情,今天一定早些回去。”宇文邕扶起她,又抚上她的脸,像是在抚着一块美玉一样,霸气却不失温柔。
“那我备好了酒菜等你…”尘落按住他的手,倾身主动吻了他的唇一下,接着便轻快地起身离去。
行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句:“别忘了早点回来。”
宇文邕点了点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嘴角始终带着微弧。
很快,他令人将百官召集去了正武殿,也换了一身龙衮,去了那里。
群臣很诧异他们的陛下为何突然召集,正在正武殿中猜测着。
宇文邕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稳稳坐于上首。
群臣见了忙行礼拜见。
宇文邕抬手示意诸人起来,简单解释道:“午时做了一梦,所以急召各位卿家前来议事。”
群臣不免有些诧异,做梦?!
宇文邕嘴角一勾,起身在殿中踱着步子:“这些时日大旱,朕甚是忧心,现在是盛农之节,天却亢阳不雨,季节气候违背法则。朕想,这应该不是无缘无故的。”
群臣听着,不敢接话,最近这干旱之事确实也让他们跟着头疼。
宇文邕顿了顿,继续道:“梦中朕梦尧舜之主,醒来细思,难道是朕的德行不够,刑赏失当,任用公卿大臣有所不察,老天才用这干旱惩罚朕?”
他扫过下首诸人,声音威严:“所以朕当即召众卿前来,希望各位都能直言不讳,指出朕的过失,还有各位卿家自己的过失,不得有所隐瞒!”
大臣们面面相觑,看看皇帝,又看看身边的人,没有人说话。
韦敻出列道:“禀陛下,如今国内稍定,但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宫内外官员奢侈之风由来已久,此乃堕落之兆,当为首恶!”
周围的官员因为这句话纷纷投来不悦的目光,可是还不及去反驳已经被宇文邕环视的目光及开口的话打断。
宇文邕赞赏道:“卿所言甚是!朕平日里若非公事,都只着布衣,但后宫中的用度和开销依旧很大,不知道诸位卿家的家里都是什么情况?”
众臣听了,不觉头上冒汗,皇帝只着布衣,他们却是看到上等的绸缎就恨不得穿到自己身上…
宇文邕见没人说话,又道:“此事,想必诸位卿家心里也都有了数,敬远(韦敻的字)当赏!从今日起,朕决定缩减后宫的用度,日后各类仪式不可奢侈,均从简而行。”
“陛下圣明。”韦敻恭敬道。
大臣们听了虽然有不情愿的,但也只好附和道。
宇文邕摆了摆手,又示意众人继续。
于翼等人也开始提出自己的观点,朝堂上渐渐热闹起来,各自引咎自责,议论纷纷…
说了一下午,宇文邕才令诸人散去,又令杨素将今日的事情整理出来交给他。
处理完这些,他松了口气,按照约定去了云和殿。
尘落见他回来,兴奋地跑出来迎他,还好奇地问他事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