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纯领命退了下去。
尘落抬起头看向他。
“你别想了,一切有我安排。伐齐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我先前也没想过一次成功,如今平阳城中的人刚历大战,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将士们离乡日久,或许暂缓是对的…若是无人替我守护平阳,齐军从他道突袭我大周,恐怕得不偿失。所以我一会儿要集结诸军,先看看他们的情况…”
他扶着她下了城楼,一起骑上了马。
还未行到平阳宫,梁士彦就叩马拦在他面前:“陛下,今齐师遁散,众心皆动,因其惧而攻之,其势必举!若陛下班师,齐军便有休养之机,他日重整再来围城,则今日之功付之东流!臣为陛下守平阳日久,看着那么多将士战死,不想他们的血白白流,恳请陛下莫生西归之意!”
宇文邕闻言,下马执其手说:“朕得到晋州,可为平齐之基,若不固守,则大事不成;朕无前忧,唯忧后变。还请卿为朕好好守护,朕无后顾,当一举平齐!”
“臣定当誓死保住平阳,以安陛下东进之心!”梁士彦道。
尘落见此,眸色一暗。
或许他说得没错,若是现在退兵,他日再有一次今日的景色,岂不是一切又要重来…
这位老将愿意为他解决后顾之忧,他便能安心而前了吧?
宇文邕将她安排休息下来,又去与诸将讨论今后之事,他本来的西归之意早在刚刚梁士彦的请求中淡去,当即便下令诸将整顿,准备追击齐主,接应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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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毅然道:“纵敌患生,卿等若疑,朕将独往!”
诸将一片缄默。
“传令给勋国公韦孝宽,让他招降晋州诸城,还旧镇防守,保卫我军后方安全。”宇文邕见诸人不再多言,又开始安排起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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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洞大营,高纬刚刚摆脱了后方的追兵,见小怜花容失色,便在帐中句句抚慰,还找来精致的粉镜逗她开心。
小怜望着镜子里的容貌,不禁捂住了脸:“都这样了,你还嘲笑我?”
“我哪敢嘲笑小怜,来来,我为你梳洗打扮。”他边说边动起手来,又道,“来人,你们去晋阳把皇后的服饰取来,淑妃今日救驾有功,朕要封她为左皇后。”
小怜望着镜中正在为自己梳头的男人,听着他的话语,一日的疲惫和烦恼终于散去…
高郎没事就好,她要想法把周围的眼睛除掉,这样才能安心呆在他身边…
可是她一个女人,怎么才能知道那些人是谁?若是不知道,又怎么能让高郎去杀他们…
“报——陛下,后方马蹄声大至,恐怕是周贼来了!”一个侍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两人一听,脸色霎时变色。
高纬慌张地拉着小怜重新出营上马,继续向北而去。
后方将士追来,报说高阿那肱招引西军,已经与周军勾结。
高纬不信,传令侍中斛律孝卿前去核实。
不一会儿斛律孝卿与高阿那肱共同回来,报道:“陛下,此人妄语,淮阴王在后方奋力拦截周军。”
高纬闻言,拔出腰间的剑便砍下刚刚那人的头颅:“那肱,按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赶紧撤退。”
延宗刚刚带着后军赶到,看到大军要撤退的景象,上前问道:“陛下欲往何处?”
“朕要往晋阳。”
延宗拉住他的马头:“陛下但在营中莫动,将兵马交给臣,臣定能破之。”
“王兄休得胡说,如今周军气势洪大,我们硬拼得不到好处,先到了晋阳再说。”
说着他抢过缰绳,挥开他的手,带着人马浩荡而去。
延宗以拳打手,愤恨之余也只得领兵随他直往晋阳。
达到高壁的时候,高纬令高阿那肱留兵一万镇守,其余人马退保高壁东城洛女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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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晋阳,孝珩便收到了独孤永业的信,说是听闻晋州失守,他以整兵待发,请命攻周,但奏寝不报,望他从中周旋。
孝珩听后深以为然,去晋阳宫中请见。
此刻,高纬正在晋阳宫中为小怜换皇后的装束,听到他来,以今日已晚,明日再议便将他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