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守住汾州,宇文宪又遣宇文盛再去突入汾州送粮。
但齐军包围甚严,宇文盛无法进入,只得趁着齐军攻势渐弱时,且战且退,回防姚襄,再派人去修建大宁城以作接应。
此时郭荣已在姚襄城南更起城镇,东接定阳,又作深堑,断绝了齐军的道路。
宇文宪听说新城竣工,遣将军韩欢和刘雄去增援郭荣,可惜韩欢中了段韶设下的埋伏,刘雄也身负重伤,最后只得率领着二十余人,据堑力战。
宇文宪为此赶来亲自督战。
他一身黑甲,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带兵冲向了齐军,奋力斩杀着周围的齐兵。
齐军因为他的骁勇,一时有些退却。
正在此时,宇文宪突然觉得眼前银光一闪,他迅速仰面躲过,再抬头时正发现一身白甲的鬼面将军停在离自己不远的位置,而他手中的长戟又迅速地向他袭来。
他抬剑挡下,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心中只觉得热血沸腾。
是他?!
他用力振开长恭的戟。
长恭借力收回了攻势,稳住身形,隐藏在面具下的脸上也洋溢出难得一见的兴奋和喜悦。
邙山之战就想和他好好打一场,可惜胜负未分,今日倒想和他分出个胜负来!
正思索间,宇文宪的长剑已经直刺过来,长恭用戟抵住,又转动手腕,将戟向他的左肩插去。
宇文宪抓住马鞍,一个闪身,在马背上翻了一圈,又借力跳起向他砍去。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大战十几个回合却未分出胜负。
剑戟碰撞的“呯啪”之声,让两人丝毫不敢懈怠。
夕阳的余晖打在脸上,打在鬼面上,两人的额头都渗出了汗珠,只是远远望去,白甲的鬼面遮掩住面容,显得更为潇洒一些。
宇文宪左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正要再次冲向长恭,两军的营帐中突然传来鸣金的声音。
宇文宪有些遗憾,但是心知自己刚刚落了下风,若是再战十几个回合,自己必败。
他是领军者,不可恋战。
他有些不甘地握紧了剑,下令收兵。
长恭骑在马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很佩服这位与自己几乎同龄的将军,而且他们似乎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
不过他再厉害,自己也要守住自己国家的土地,不让他继续前进!
夕阳的光辉渐渐消失,夜幕也即将降临,长恭不再观望,也下令收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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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齐军营帐中,几个蒙面的黑衣人跪在段韶与长恭身前。
段韶吩咐了几句,挥手示意他们按照刚才所说的去做。
不消片刻,营帐中只剩下两人。
长恭看着离去的几人,不由地想到刚刚的事情。
宇文宪不是因身为周国皇帝的弟弟才徒有虚名的将军,虽然他不及孝先兄,却也让白天那场仗变得有些吃力。所以与其和他正面冲突,不如想个法子避开他,以计取之,减少伤亡。
商讨之后,他们决定秘密调来几个壮士,让他们从北面突袭姚襄城。
等他们混入城中,再派另一些人偷偷渡过黄河,与姚襄城内联络,好里应外合。
“咳咳…”段韶的咳嗽声打断了长恭的回忆,他忙上前扶住他。
“孝先兄?”
段韶抬手示意他无妨,但是又禁不住咳嗽了几声:“真是老了,这身体不中用了。这事别说出去。”
长恭皱了皱眉,但还是点头恭敬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也要注意才是…”
“放心吧,这一生戎马的,这点儿小病算不了什么。等打完这仗,休息休息便好。”段韶随口敷衍着,又道,“召集一些精锐的士兵,我们去选些人,分批渡河。”
长恭颔首应下,出了营帐。
不久,黄河之上,几艘小舟开始启动,借着夜色掩映度过了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