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辆车子悄悄尾随。
在转过一条街以后,很快被老道的陈叔发现。
别看他鬓角有了白发,一副历经沧桑的模样,车技倒是一流,很快几个加速,利用红灯卡位,那几辆车已经被甩得不见踪影。
向哲和范可洁坐在车后座,十多分钟过去,一直没有人说话。
虽然如此,也并不代表向哲不着急了,因为他着急也没用,这里离医院还有一段距离。他只是太心疼了,也太气了,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说而已。
压抑的气氛在封闭的空间里膨胀,令人有些喘不过气。
范可洁的手还在向哲的手里,搭在他的大腿上,该是他担心她又动到手,特意如此。
盯着红肿青紫的手臂,她其实也没有刚才那么痛了,小心翼翼的打量向哲一眼,他像是感觉到什么,转头,四目相对。
冷漠的眸深不见底,复杂难辨其中情绪。
范可洁咬了咬牙,率先先开口,“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向哲眸色凝固,好像更生气了,似乎有话要说,张了张唇,还是没说出口,最后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难道她刚才那句话又惹到他了?
范可洁疑惑的盯着那张好看的侧颜,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全都被忽视掉,慢悠悠的说:“你不要生气……”
她的声音小小的,犹如蚊呐,像是在试探,但诚恳十足。
那个男人还是没有看她。就在她以为向哲会就此不理她的时候,他忽然转头,深邃的眸隐隐有流光划过。
“你除了认为不应该麻烦我,就不觉得还有别的事需要道歉?”他口气听不出有什么波澜,但范可洁知道,要是她给不了他一个满意的答案,这个男人说不定从此以后就会不再理她。
可他说别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呢?她也不清楚啊……
于是在向哲的注视下,她开始冥思苦想,表情十分丰富。
她足足想了五分钟,向哲就这么等了她五分钟,然后,范可洁弱弱的说:“那个,害你丢脸,抱歉……”
高冷先森的唇角扯了扯,差点没被她给郁闷死,强行压下脾气,“以后不用因为麻烦我而道歉,应该的。”
说罢,也不等范可洁反应,转头,靠在后座上,看着前方沉默不语。
整句话隔了三十秒,范可洁才从僵硬状态找到自己的脑子,然后仔细回味他刚才的那句话。
阿哲是在说,他为她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吗?
有什么东西哽住喉咙,她盯着身旁的人不说话。
不知是不是人在受伤的时候很脆弱,她居然又有点想哭了。
这不像她,一点头不像。原来的她是就算再怎么难受都不会在别人面前掉一点眼泪的,众人口中的“女强人”,可现在,她光是短短一个小时就哭了两次……
似乎是她的视线太过炙热难以忽视,有似乎是向哲就算没看她,也一直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所以,在她强制逼迫眼泪回去的时候,他转头,眸光微闪。
这个女人,也有爱哭的时候……
是不是表明,她终于对他慢慢敞开心扉了?
如是想,向哲放软语气,抬手,尽量不动给范可洁搭手的那只脚,修长的五指落在她头顶,用哄小动物一般的语气轻声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应该凶你。”
当一个男人放下面子,愿意去哄你,迁就你,特别是向哲这样的天之骄子,是不是代表他已经喜欢上你了呢?
范可洁在心里面问自己,才忍回去的眼泪滑落下来,红着鼻头看他,忙用手去揩。
她这样太弱了,不想让他看见。
但向哲一直都把视线放在她身上,怎么可能看不见?他以为范可洁还在委屈,一时慌了手脚,忙道:“别哭了,我要怎样你才不哭?”
那种无措的表情,没有控制好就如此在范可洁的眼前展露无余。
“噗嗤!”范可洁忍不住笑了,头一次见到这个高冷的男人有慌乱的一面,还是因为她,好听的笑声带了浓重的鼻音,在车内回响。
陈叔在前面开车,也不住跟着笑。
唯有向哲,黑着脸把头转回去,坚决不再理会她。
这跟女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敢嘲笑他?又哭又笑的,果然女人心海底针,他有那么好笑吗?
尽管如此想着,他却止不住唇角上扬。或许是被她的快乐所感染,又或许是当一个你在乎的人开心,你就会开心。
车子停在医院,照了片,显示幸好没伤到骨头,不过手腕肿的厉害,跟个大型水袋似的,不能随意乱动。
将伤口处理包扎以后,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
范可洁本以为他们会就这么回家,没想到她看着外面的景观好像不是回家的路,反而陌生的很。
于是问道:“我们去哪儿?”
没等她话音落下,已经到达目的地。
透过窗户,能看到面前是一幢海景别墅。大把的阳光洒下来,蓝色的海水泛着粼粼波光,一浪浪扑打海岸,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两层的别墅楼就矗立在绿树相间的海边,色泽温馨,与海蓝相互辉映,令人莫名的感到舒适惬意。
在她观赏美景的时候,向哲已经下车。
陈叔绕过车头为她打开车门,看到她一脸新奇的样子,慈祥的笑道:“夫人,这是先生的别处。”
原来阿哲还买下了这里吗?
她由陈叔扶着,下车,立刻感受到海风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