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喝口茶吧。”紫姬端着一只大盖碗过来,说道。
“嗯。”容昭接过茶盏,打开后便有茶香扑面,于是转手给旁边的卫承,“小侯爷,尝尝我自带的茶。”
“多谢,是好茶,不过给我这样的粗人喝有点糟蹋。”卫承笑了笑,不肯接。
“啧!你这么客气,以后我还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其他事情?”容昭说着,把手里的茶盏举到卫承面前。
紫姬忙也劝道:“侯爷先用,奴婢这就给公子再沏一碗来。”
卫承这才道谢,接了茶盏。
“小侯爷,来,咱们这边坐下聊聊天。”容昭叫着卫承远离了人群,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了下来。
卫承端着茶盏蹲坐在容昭对面,问:“聊什么?”
“呵……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吗?我有不是狮子老虎。”容昭笑道。
“不是,那个……”卫承想说你是女的,动不动就搭我身上来我怎么能不紧张。可是这话又很难说出口。
“我知道,你想说男女有别,对吧?”容昭低声说道。
“……”一向不善言谈的卫承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可是,如果你在心里把我当女子,这件事情早晚有一天会露馅儿的。这件事情露馅儿的结果怎么样,不用我说吧?所以,你对徐坚怎么样,就对我怎么样,虽然我是个武功废柴,不敢跟你们一起并称武勋之后,但是!请把我当兄弟,而不是当姑娘。明白吗?”容昭低声对卫承摆事实讲道理。
“嗯。”卫承用力的点了点头,别的他倒是不在乎,若是因为自己的态度而致使容昭的身份被识破从而祸及众人,这是万万不能的。
恰在此时,紫姬又端着一只盖碗走过来,半跪在容昭跟前,微笑道:“公子,喝茶。”
“好。”容昭邪魅一笑,伸手先抹了紫姬的脸蛋儿一下,方接过了茶盏。
“……”卫承看着容昭这番行径,再次语塞。
紫姬倒是没觉得怎样,平日里容昭对她跟梅若一直都是动手动脚的,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她们两个早就习惯了。
等紫姬离开,容昭又笑看着卫承,说道:“演戏,会不会?”
“……不怎么会。”卫承无奈的摇了摇头,若在之前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他肯定会说,老子自幼书读兵法,知道兵者诡道,怎么可能不会演戏?可是现在面对容昭这样的人,他还真不敢说自己会演戏,深怕这家伙此时此刻就让自己跟他上演一出兄弟情深的好戏。
卫承知道自己不是怕什么,也不是不能演,只是这家伙一靠近自己,自己的一颗心就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或者直接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这种感觉让他无比慌乱。
容昭看着卫承通红的脸似乎就能感受到这家伙身上滚烫的热,于是笑道:“好了!我绝不为难你跟紫姬一样随时随地陪我演戏,但至少你跟我在一起能跟以前一样,别这么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行吗?”
“嗯,我知道。”卫承暗暗地松了口气,心想只要你别折腾我,我就不紧张。
*
休息整顿之后继续上路,简王自然还是叫苦俩天,而容昭则是懒得叫苦,反正叫也是苦不叫也是苦,与其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失了风度,倒不如淡定自若一点,至少能落个好名声。
护卫们分成两拨,一拨在前面保护着简王和容昭的车架,另一拨在后面看护粮食和灾民,一路走来收容的灾民越来越多,到此时已经不下二百人,简王赵淳怕这些老弱妇孺一个不高兴直接抢了粮食四散而逃,到那时自己这个赈灾钦差的脸才真是丢尽了。这种想法赵淳本人不会有,自然是杜瑾在旁边提点的。
闲话少说,经过一天的艰苦赶路,一行人终于在天黑之时到了一个村子。
原本还以为能有个落脚的地方,然而进了村子才发现这里被洪水光顾过,百姓们早就逃难走了,留下的不过是一些破屋滥墙以及在大街上肆意奔走的老鼠而已。
一下车便看见尺把长的老鼠从面前跑过去,容昭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于是对紫姬说道:“今晚我还是睡马车里好了。”
“好,奴婢也觉得车里更干净。”紫姬环顾四周,也为这种地方赶到担忧。脏乱也就罢了,主要是这种地方最容易藏贼。如今没本事的都当难民逃荒去了,那些青壮年却有相当一部分在逃难的半路上变成了强盗。
“本王不要住在这里!我们继续赶路吧!”赵淳说着,转身就要上车。
负责前沿打探的护卫躬身回道:“王爷,前面二十里之内没有更好的地方了。这个村子至少还有几间屋子,前面的都冲垮了,还有一段路上的水还么退下,根本走不得马车。我们还是在这里稍事休息,等明天一早再赶路吧。”
“水还没有退?!那怎么走?”赵淳简直要疯了。
护卫忙回道:“属下会派人连夜去查看路线,看有没有别的路绕过那片洼地。”
赵淳气得一跺脚,说道:“好!那就快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