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哥是儿郎,自然与姑娘家不同,姑娘家拥有了美名,就会被其所累,就与猪肥了要宰杀一般;可是男子有了美名,却可以成为一柄利器,这利器可成就青云路,亦可成杀人刀剑。这是完全不同的!”
她看得很是透彻!
沈宛被美名所负,为了求得自由,不惜远嫁他乡。
如果沈宛未曾远嫁,就真如一头肥猪,成为沈俊臣通往荣华的棋子。
沈宛聪慧,沈容也不是笨拙的。
沈容看到了这点,才不愿意被声名所负。
“你不求美名,却用心为桂花诗社十二钗作嫁衣,甘心吗?”
“有何甘不甘心?这是各人的选择,我既然同意讲《地府游记》的故事,就不会计较得失,而是真心帮衬。”
那就是她胡谄的故事,今日为盛名计,他日许就是丢命的祸事,天堂、地狱也只是一念之间,与其冒险,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取。
“桂花诗社,还出了一本书,叫《十二花神录》称天上有幻虚仙境,有十二花神镇守十二月……”
“地府游记也好,十二花神也罢,此乃缥缈之事。然,世人相信,有人间,便有冥界,地府游记也不过是劝人向善罢了,既非恶事,何乐而不为。十二花神录,则是想提高女子们的地位,自古以为,男尊女卑,而姑娘更被视为卑贱,我偏要说她们是世间最高洁的,不仅心灵高洁,灵魂也高洁,就当是给世间女子一份高洁的信心罢。
梁大哥不必以为我是何等大爱之人,我只是觉得这两件事都不算恶事,反而能增添几分趣味,姑娘们听说十二花神录,会多两分闺趣罢了……”
☆、第137章 拜会
梁宗卿勾唇一笑,“你这份闺趣还真特别。”
他是瞧出来了,沈容说不会作诗填词,这都是藉口,是她不想动脑子去写。她的棋艺早已超脱了同龄人,琴音更是磊落高洁又不失灵动犀厉。
沈容在绘竹,梁宗卿则取了她的字瞧,越来越有种是授白真大师书法真髓之感,一本《三字经》字帖,怎会有白真大师近年书法真髓,“此处无人,你与我说实话,可是白真大师指点过你?”
沈容笑了一下,“白大师他老人家送了我亲笔字帖,他老人家可是很喜欢我的哦!”
她小小地得瑟了一下。
梁宗卿上回瞧到沈容的字,就猜到了几分,今日单独检查作业,也是要一问究竟偿。
梁宗卿道:“你的书法,匠心模仿之气越来越重,你练的是字,得他给你指点更益于纠正。我闻两日前,白真大师回京了,他既喜你,你去拜访他,他定会见你的。”
沈容喜道:“白大师回京了,那我明日就去拜见!”
与白真有过两面之缘,但沈容知道,白真大师很喜欢自己,她亦喜欢白真大师,不知何故,她总觉得白真大师有些像她穿越前,孤儿院长大的白院长,一样的和蔼可亲,一样的身宽体胖。
梁宗卿道:“拜见之时,将你的书法带上,我若陪他下几局棋,他会更高兴。”
这是告诉她:白真大师的喜好?
“谢梁大哥!”
“继续练习画竹节,我一会儿检查。”
梁宗卿出了西厢房的琴棋室。
进了私塾,唤了沈宏立到身侧,“说吧,这篇文章是谁帮你写的?”
沈宏的头埋得更低了。
几个潘家儿郎则是齐刷刷地看着潘伦,是他给沈宏代笔写的,沈宏这年纪能写出什么文章呢,最多就是五言诗、七绝诗,就连填词也不能严格按照词厥、韵律来。
梁宗卿面容很是严厉,“沈宏,我让你做文章,除了磨练你更是要指点你。你让别人代笔,这有失君子之风。虽然京城几大诗社,入社考校诗词多有私下请人代笔的习惯,可我不赞同。我希望你做个真正的才子,做一个品行高洁之人,而不是小小年纪就请人代笔写功课。就算你的文章写不好,我也会给你指点,那更是你真实的学问与能力。这次是请人代笔,我不予评点。希望下不为例!”
沈宏心里打着小鼓:这也太厉害了,看一眼,就知道不是他写的。
着实是,沈宏到十月时才满十岁,他就比沈容小半岁,这个年纪的文章多少有些童趣,更是稚气,怎么可能写出这样意气风发,热情洋溢的文章,充满了追求仕途荣华的俗气。梁宗卿只一看,就颇是不喜,再见潘家儿郎里两个年纪小的望着潘伦,他立马就明白,这文章定是潘伦给沈宏写的。
梁宗卿看了沈宏的诗词,诗上夸了优点,亦指出缺陷,词上面又讲了作词的要点,这一下,潘家儿郎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听他说作词的感悟与经验。
讲罢之后,梁宗卿厉声道:“胆子不小,请人代笔,就罚你下次写三遍文章。一篇《论代笔作文之弊端》再一篇《诚信论》、《知错论》,这次再令人代笔,我定不饶你。”
沈宏就怕他说:我再不指点你。连连应“是”,态度恭谨小意。
梁宗卿看了他的字,“不错,字比同龄要优上一等,继续努力!”
他让沈宏继续读书,又去了西厢房琴棋室,见沈容的竹子绘得不错,虽无他十分,亦有七分了,领了沈容到东厢私塾里,讲了绘荷花的要点,所有人都备了笔墨,照着梁宗卿所言进行绘荷,梁宗卿握着沈宏的手绘了荷花,又与沈容说了一下,你这里墨重了,那里墨轻了等等。
近晌乖时,梁宗卿布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