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
我弹身而起,惧意在四肢流窜。
“美人……”他扣住我的肩膀,制住我,不让我乱动,“原本我不喜美色,不过送上门的美人,怎能不好好享受?”
“我被人迷晕了。”我连忙解释,发现这里是仙泽殿,我躺在小榻上,只着贴身中单,“张将军,你被人利用了。”
“有美人相陪,被人利用又何妨?”张方纵声一笑。
我推开他,激烈地挣扎,却惹得他压下来,紧接着,他扣住我的手,冰凉的唇落在我的肩膀。
忽然,他不动了,松了我的手,我立即支起身子,正要逃走,却看见,前面站着几个人。
司马颖面平如镜,波澜不兴;孙瑜和碧涵的唇边噙着冷笑,饶有兴致;司马衷迷惑不解地看着我,碧浅的表情很丰富,震惊,慌乱,焦急。
我呆了,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太大意了,被碧涵算计了,这一幕,是她布局的。
“容姐姐……”司马衷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张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皇后……”碧浅飞奔过来,捡起地上的衣袍,披在我身上。
“美人,改日再聚。”张方拍拍我的脸,整整衣袍,径自离去,没有对陛下和皇太弟行礼。
“奴婢扶你回去。”碧浅拉我起身,用衣袍裹紧我,朝外走去。
“站住!”碧涵娇声喝道,“不许走!”
我止步,挺直腰杆,看向幸灾乐祸的女人,看向面无表情的司马颖,心如止水。
孙瑜挖苦道:“身为陛下的女人,竟然**将军,不知廉耻,万一传了出去,陛下的脸往哪搁?陛下尊严、威信何在?”
碧涵道:“陛下,这件事就由臣妾处置吧。”
……
云气殿大殿,司马衷坐着,其余人都站着,我站在大殿中央,等候裁决。
司马颖没有说个字,脸膛平静得无懈可击,不显喜怒,仿佛这件事与他毫无干系。
他在想什么?他是否和其他人一样认定我**张方?抑或他根本不在意我做过什么?
我不知道,他冷静如冰的反应令我心慌意乱。
孙瑜缓缓道:“陛下,王爷,今日贵人邀妾身和容姐姐在此相聚,一边闲聊一边吃喝。后来,容姐姐说身子不适,就和碧浅先回昭阳殿,妾身就和贵人闲谈,不久,有宫人来报,说……说有人看见容姐姐去了仙泽殿,而张将军也去了……”
碧涵接着道:“陛下,臣妾觉得事有蹊跷,就立即派人禀报陛下,接着和夫人前往仙泽殿……想不到,姐姐竟然和张将军……”
我没有开口,就让她们说个够,露出狐狸尾巴。
“陛下,容姐姐曾经位尊中宫,妾身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可是,眼见为实,妾身不得不信。”孙瑜神色温婉,措辞也很严谨,“世人皆知,张将军是河间王麾下大将,骁勇善战,如今他的兵马掌控了洛阳,权势滔天。许是容姐姐有什么苦衷,或是为难之事,这才不顾身份地接近张将军。不过,如此行径,视宫规于无物,万一传了出去,有损陛下天威与尊严,臣民也会耻笑陛下与国朝。”
“夫人所言极是,此事不可轻率。”碧涵黛眉微紧,美眸流露出志在必得的色泽,“姐姐毕竟曾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却做出**外臣之事,践踏陛下天威与尊严,是下作的**dàng_fù,论罪当诛。王爷,吾说的,对不对?”
“贵人所言不差,身为皇帝的嫔妃,**外臣,必须严惩。”司马颖漫不经心地说道。
心猛地揪痛,我收不住唇边的冷笑。
这是他的真心话吗?
碧涵微微一笑,福身请示道:“请陛下下旨,将贱妇羊氏杖毙,即刻行刑。”
司马衷听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插不上话,急得脸孔涨红,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拉着我的衣袂,“朕……朕……容姐姐不是贱妇……容姐姐,你快说,你没有做出那种事……”
我漠然道:“陛下,我无话可说。”
他更着急了,看看碧涵,又看看我,“你怎么会无话可说呢?容姐姐,你快解释给他们听,你没有做出那种……事……”
“陛下,贵人在酒水中下药,迷晕皇后和奴婢,再将皇后弄到仙泽殿,这一切都是贵人布局的,皇后什么都没做过,皇后是冤枉的。”碧浅焦急地替我解释,“陛下明察,贵人布局陷害皇后……”
“贱婢,她已经不是皇后,你还口口声声地叫她皇后,你当吾是什么?”碧涵陡然怒喝,“她不是皇后,吾是贵人,吾何必陷害她?”
“王爷……”碧浅祈求地看着司马颖,希望他为我说句公道话。
我故意灿烂地笑,“碧浅,他们亲眼所见,我百口莫辩,何须解释?”
碧浅不甘心地闭嘴,不再多言。
碧涵催促司马衷尽快下旨,将我处死。
他禁不住她的逼迫,不得已下旨:“容姐姐……行止不端……杖毙……”
司马颖的眼中溢满了清寒,面如冰玉,三缄其口。
碧涵朝外喊道:“来人,将贱妇羊氏拖出去,即刻杖毙!”
当即有两个侍卫进来,碧浅挡在我面前,被他们推开,然后,他们拉我出去。
司马颖无动于衷,目不斜视,我身上某一处地方痛得厉害,一阵阵的,难以承受。
他竟然可以做到熟视无睹!
就在踏出大殿之际,一人站在殿前,恭敬地行礼,“末将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