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否认,这个孩子皮肤很白,长得也漂亮,个子看上去比同龄的小男孩要高出一截,足见父母双方的基因不错,尤其那双眼睛,乌黑而清澈,氤氲着水汽看人的时候,会让人心里徒然生出一股怜爱的感觉,倒真是十足十地遗传了那个女人的。

其实说到底,他不过也就是一个4岁的孩子,跟其他的小朋友打架做了错事,在寻求自己的庇护而已。

大概是见这里半天没个响动,另一边怒意滔天的男人已经冲了过来,自己的宝贝儿子白白让人给打了,他哪里咽的下这口恶气?现在骤然见到打自己儿子的那个小鬼抱着一个男人的大腿,他指着江律声就骂,“喂,就是你那个没教养的儿子打了我儿子?”

话落,对视上江律声一记寒彻又冷漠的目光,顿时吓得那人气势消了大半。

江律声并非属于那种长相凶悍狠戾之人,只不过多年的商场历练,越发是给这个男人沉淀积铸了一种锋芒锐利的气场,尤其那双眼睛,深邃得如同是一个漩涡,只需要淡淡的一眼,仿佛就可以把人彻底漩进去。

不过那人转念一想,倒不觉得自己理亏。

虽说两个小孩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但毕竟自己的儿子手上、下巴上都磕破了皮,明显是比另一个小孩受伤的程度要严重得多,而且刚见到儿子的时候他就问过了,说是另一个小孩先动的手,这么看来,自己儿子就是完全意义上的受害者。

现在他再打量这个小孩儿的家长,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但眉宇之间的那股凌厉气场已是慑人魂魄,尤其他注意到对方手里拎着的车钥匙,印有宾利的logo,想来也不是可以随便惹的普通人,他当然也懂得变通,朝对方怒骂不行,那也可以换一种方式,为儿子讨回公道。

男人轻咳了两声,换了一种较为温和的语气,“这位先生,你儿子欺负我儿子,把人都给打伤了,你看看咱们应该怎么解决这个事?”

他这一开口,倒是让旁边的老师愣了一下,她带了幸幸近3个月,也知道他是属于那种比较乖巧的小男孩,不会随便打人,反倒是另一个小男孩脾气比较差,不过这位家长一上来就直接把幸幸打人的事情说得板上钉钉了,她就忍不住出来解释了两句,“家琪爸爸,也不能这么说,小孩子家打打闹闹总是有的,事情还没弄清楚,不能直接下这个定论,再说幸幸手上也有受伤呢……”

那个男人有些不悦地瞪了老师一眼,视线又转回到江律声身上,“小孩子打闹是有,但你儿子比我儿子高那么多,这不是明摆了欺负人吗?再怎么样,也是我儿子受的伤比较严重,你说是吧?”

这回,江律声倒是给反应了,“你想怎么解决?”

那个男人一听,顿觉有戏,就坡下驴地回答,“这医药费当然是不用说了,但我儿子受到了惊吓,您总得额外补偿一点儿精神损失费吧?当然,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数额上咱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必定是得双方都可以接受的那种。”

这个很明显的,就是讹人了。

那老师站在一旁尴尬不已,还想替幸幸说两句的,被江律声一个手势拦下。

男人动作优雅地吐着烟圈,青灰色薄雾笼罩得他脸上的表情更是晦暗不明,只是唇角勾起的弧度里,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打伤了人赔偿这也应该,我不在乎那点医药费,你要跟我商量精神损失费,那也行,不过说到受伤,两个孩子都受伤了,你儿子由我来赔,那这个……”

他顿了顿,伸手摸了摸幸幸的脑袋,“是不是轮到你来赔?”

另一个男人听完,神色愣了一下。

虽然那个高个子小孩的爸爸这一番话说得还是挺温和又诚恳的,但那字里行间,分明是没能让他占到半点便宜,他顿时也没了好脸色,哼了声,“那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到底是谁先动的手?谁先动手的,谁就是责任人,我儿子不反抗,难道还任由你儿子打不成?”

他刚才明确问过自己的儿子,是对方先动的手,那么无论如何,理还是在自己这边,不管这个男人有什么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光天化日地不讲理吧?

幸幸看着同学家琪的爸爸跟犟驴叔叔都快吵起来了,虽然有些内容他还不是很能听懂,但是赔钱还有谁先动的手,他倒是明白了,一双肉嘟嘟的小手拉了拉叔叔的裤腿,表示自己也想说话。

“怎么了?”

江律声低头看他,幸幸虽然跟同龄的小孩子比起来很高,不过到了他这里,仍旧矮得像是一颗豆芽菜,他干脆弯腰把人抱了起来,这才注意到其中一只粉嫩的手掌上擦破了皮,顿时不悦地蹙起了眉。

幸幸搂着他的脖子,一张小脸上的委屈表情还没褪散,但是也肯主动坦白了,“是我先动手打周家琪的,但是他骂人,他说我是没有爸爸的野种。”

此话一出,在场的大人顿时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小孩子之间有矛盾,打打闹闹实属正常,不过才4岁的孩子就能骂出这么伤人的话,那明显就是家长的教育问题了。

那位家长一时间脸上挂不住,但毕竟自己儿子挨了打,也不肯就此善罢甘休,“小孩子家家开个玩笑讲两句,这有什么,你儿子动手打人,难道还有理了不成?”

江律声嘴角的笑意渐冷,嗤了声,“你也知道这是我儿子?既然是我儿子,就轮不到别人来品头论足,你要赔偿可以,不过,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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