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

那上面写着:通过16个r位点的基因型不符合作为乔幸生物学父亲的遗传条件,累计父权的概率小于亿分之一,故排除两者之间的亲子关系。

排除两者之间的亲子关系……

这个意思应该就是说,江律声跟幸幸并非是父子关系吧?

他们竟然……不是父子关系?

孟雯茵脑子里像是被雷劈了一把,僵持在半空中的手,好半晌都不知是该伸出去还是收回来,可既然不是父子关系,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么,乔乔的这个反应,又算怎么回事?

同样想不通这个问题的人,还有乔尔。

这样的结果,难道对她来说不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江律声不是幸幸的爸爸,这也就是说明,他并非4年前跟罗思昶交易的那个人,不是那个对自己居心叵测的人,也不是那个一旦得知了幸幸身份就会把儿子从自己身边抢走的人,本该如同是解绑了一颗定时炸弹一样令人松一口气的消息,为什么她会觉得如此沉闷而窒息?

所有人都在告诉她,都在不停地给她灌输这样一个讯息,那就是江律声极有可能就是孩子的爸爸。

或许从一开始的时候,她也很排斥跟江律声扯上什么关系,可每当看着儿子那种干净而渴望的眼神,看着他待在江律声的身边,那么开心的样子,哪怕他们的亲子关系还只是一个未知数,她也不忍去打断那仅有一半可能的父子相处。

甚至她还想过,一旦检测结果证实了江律声跟幸幸之间的父子关系,只要他不知道儿子的身份,不会把幸幸从自己身边带离,那么她也不会再反感儿子跟他之间的接触。

可结果,多讽刺啊……

他不是幸幸的爸爸,跟她的儿子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这样的事实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刮得她耳膜都嗡嗡作响,或许有些认知,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生根发芽,等真正要拔除掉的那一刻,你才会发现它已经渗透到了肉里,那么那么的——疼。

可转念一想,这个结果无迹可寻吗?

也不是。

从一开始,她跟雯茵就没有找到过江律声那样对她的理由,在她质问罗思昶时,他在情急之下说的也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甚至昨天在那家日料餐厅里,当她试探着问起江律声4年前对自己的印象时,他的反应都太过平淡了。

是她自己,在两个完全矛盾的说法之间,下意识地去选择了那个她更愿意、也可以说是更想要的那个。

乔尔深吸口气,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一张脸色虽然仍是泛着白,但比起刚才倒是好了不少,她冲孟雯茵虚虚地笑了笑,声音却是干涸得如同龟裂的黄土,“我们回去吧。”

这一下,倒是孟雯茵有些找不着北了,“回……回哪儿去?”

乔尔转头看她,“回家啊,不然回哪儿?”

孟雯茵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哦”了一声。

她当然知道,乔尔此刻所表现出来的冷静跟淡定有99都是佯装出来的,或许出于不让身边的人担心,亦或者,只是单纯地想欺骗自己而已,可乔尔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是不安。

心里有个大胆到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猜测渐渐浮出水面,因为她看得很分明,在乔尔最初看到那份报告时,眼底的情绪分明就是痛苦而绝望的,可在她得知了那个危险的男人不在自己身边之后,为什么会感到痛苦而绝望呢?

答案只有一个,无论有多荒谬,那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因为她的孩子,不是江律声的。

孟雯茵叹了口气,也知道这个时候再在医院里待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出了医院大门回到车上,乔尔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孟雯茵没有刻意去看,眼角的余光也扫到了那上面显示的“江律声”三个字。

哎,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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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强迫,跟报复有什么区别?

乔尔的视线在看到手机屏幕上“江律声”三个字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攥着电话的手指惊蛰了一下,才刚平复了些许的心情也跟着再度起了波澜。

医院里dna鉴定报告上的结果还如针尖一样刺着她的眼球,这个时候,其实她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江律声,他对自己跟儿子的危险解除了,但一并解除掉的,还有一层模糊的、让她差点信以为真的血缘关系。

一旁的孟雯茵见状,干笑了两声安慰道,“乔乔,不想接就不要接了,反正今天是周末,就算是你老板,他也不能硬拉着你去加班吧?”

乔尔没有说话,她知道江律声打这通电话来,是因为昨天答应了要带幸幸去海洋馆的事。

可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夜,什么都变了,他们从疑似的父子,变成了毫无瓜葛的陌生人,连幸幸眼中那么期待渴望的那份父爱,也在瞬间化成了泡沫。

“我没事。”

乔尔冲她笑了笑,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接了起来。

以她对江律声的了解,挂掉一个电话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是那样的人,在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前,根本就不会善罢甘休,甚至得到了一个明确的答复,也仍是会按照自己的意图肆意妄为。

一想到这些,乔尔就头疼得紧。

不过对着电话,她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江律声跟她约了下午见面的时间跟地点,她都说好,没有任何的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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