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中尧擦擦手掌心的汗,说道:“刚刚那么一照,我竟然有点小紧张,一定是条件下反s,he。”
“慌什么,我们又不是小情侣。”
陆中尧当场当机,我们不是小情侣吗?一向粗线条的他这次一下子整明白了,一定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告白,那叫什么来着,仪式感,对对对仪式感,他以为不必要有过多爱的表白,但文艺的人都讲究这个。
“小陆,跟上啊。”
“来了来了,小何同志。”
周四下午,没有作业要批改,没有熊孩子要教育,陆中尧带何敬玉偷偷溜出来,空气分外自由,舒服。
到达目的地——游乐场。
何敬玉不可思议地指着那五彩缤纷的大门说:“你确定来玩这个。”
“怎么,你何敬玉就算打死都不会进去玩吗?”
“恰恰相反,我一直想来着。”
就在这里结束这场闹剧吧,多么和事宜啊。
何敬玉从背包里拿出学生证去购票,大学三年这学生证也就用来买过车票而已,没想到今天还派上了用场。陆中尧今天也难得地配了个,倒有些新鲜。
“你学生证带了吗?”
“没有。”
“那你干嘛,不过我看了下,美团上更便宜。”
因为不是周末,人流不大,很多热门项目都不用排很久的队伍。碰碰车,海盗船,旋转木马,水果飞椅,摩天轮,过山车,s,he击……两个人大大小小的项目都玩了个尽兴。
“阿敬,我们玩这个吧,各选一个入口。”
那是一个差不多有教室那么的迷宫,一层层土墙错综复杂的组合成一个六边形的八卦图,中间有一块用大理石铺成的太极鱼图案的空地。两个进口挨在一起,你选择其中一个,那另一个便是你的出口。
看着何敬玉的犹豫,陆中尧捏了捏他的掌心说道:“这个很简单的,不会迷路的。”
何敬玉无法对那殷切的目光视若无睹,点头答应:“我们在出口见。”
不一会,你能看到两个人头在迷宫中游走,那个矮半截的头显然更加无序些,像个无头苍蝇。
其实何敬玉不太想玩这个,他不喜欢那种明明知道出口在那个方向却走死也走不出去的无力感。看似有很多分岔路可以选择,给人些许希望,但大多是通往尽头。前进不得,后退不行,不断地走到死胡同,这种窒息感就像有人在念诗: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
……
“刀枪鸣”三个字迟迟未出,急死个人,出口也可望不可即。
何敬玉越走越没谱,呼吸声越来越沉重,感觉喘不过气。这时候就要拿出手机求助万能的百度了。
啪嗒,一个温暖的掌心安在何敬玉脑袋上。
抬头,陆中尧和自己隔着一堵墙,一墙之隔,隔得是万水千山。
陆中尧弹了下何敬玉的脑门,笑道:“这么一个小圈我们还走不出去吗,只要敢走,分分钟的事,待会见。”
何敬玉伸手捏住他的鼻子,把他头拉下来,傲娇得说:“走着瞧。”
他随即闭上眼,在脑中构建迷宫模型,把刚刚走过的路线都回顾一遍,一步步尝试。终于走到中心的太极鱼处。陆中尧已恭候多时,等待他一步步走过去,里拿出一束红色的玫瑰花。
何敬玉停下步伐,生出一丝恐慌。
“阿敬,我喜欢你。我希望能和你一辈子走下去,做我男朋友吧。”
陆中尧知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但还是满怀期待何敬玉会怎么说。
“你,你就不想结婚生子吗?你不是天生的gay,还可以回到正确的轨道。”
“如果可以,我要结婚的对象也是你啊,有且仅有,你让我回哪里?”
“你也说了是如果,像我们同性恋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保证,法律也是不承认的,哪天悄无声息的拍屁股走人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我们的爱情需要一纸婚书捆绑吗?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何敬玉沉默了许久,回答道:“我不知道。”
陆中尧怒得浑身发抖,双眼透红,抓着何敬玉的肩膀咆哮:“你他妈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招惹我干嘛?”
“我一开始只想和你来次yī_yè_qíng的,你要不同意我也没想要纠缠,只是我没想到后面会变成这样。其实当炮友也挺好的,反正毕业了我们也见不着了,你又不吃亏。”
“好你娘个屁,你把我掰弯却说我们是炮友,你还真说得出口。你一直在玩弄我的感情。”陆中尧发狠的戳着何敬玉的胸膛:“何敬玉,老子玩不起。”
陆中尧把花摔在石墙上,走到最外层直接翻了出去。
何敬玉是胆小鬼,有人告诉他愿意和他走一辈子时,他害怕了,觉得这些不属于自己,想和人保持距离,自我封闭。他慢慢失去真实想法,无处宣泄的情绪在无意识中积压,造就要强而又自我否定的性格。
他盯着花,喃喃道:“结束了。”
何敬玉选择原路返回,想着只要照着来时的路就可以出去了,但绕来绕去又掉进了一个个死胡同,兜兜转转回到了迷宫中心,不愉快的情绪使他智商和耐心严重下降。
那就继续向前走,从另一个出口走不去吧。
穿进陌生的土墙中,拐弯,何敬玉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地上铺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那是陆中尧留下的印记,尽管是未知的路数,但顺着花瓣的方向一定是出口。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