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在于,即使知道了,也无可奈何。她目前势力微薄,的确需要容家的支持。全部落在容宛的计划里。这种被人算计的滋味,当真是让人恼火。
“陛下,需要臣去杀了她,以绝后患吗?”夏欢出了声。文臣的勾心斗角,夏欢不懂。但她知道,花样再多,人命只不过一条。杀了,陛下大业,便少了一个障碍。
“杀了?”帝薇冷笑,她容宛可当真是怕死得很。居然置了背尸工,一半囚徒,意在彰显自己所属派别,向谄媚凤君。一半寻常百姓,这不是特意留了个空缺,让人混入刺杀她吗?故意空门大敞,怎么,是在向她这个陛下示好?今日容宛剔除的人,也有凤君的人。如此不作为的作为,倒还真是符合她容宛油滑的性子。
帝薇如此一冷哼,让夏欢也沉下了思绪。难道陛下是在忧心容宛之父,司逸景?司逸景是个寻常男子,可是他的身份不普通。镇国大将军嫡子。可是被镇国大将军宠在心尖尖上的嫡子。而边塞蛮夷,全部被镇国大将军的名声威慑。最重要的是,司逸景那爱女之心,偏执到人人皆知。
容宛小时候,被家仆偷偷带出去游玩。家仆一个不慎,丢了容宛。而那时,正值流民入城,鱼龙混杂,乱得狠。司逸景发了疯,擅自动了军权,将那片区域的人,杀得干净。一片哀嚎怨魂,司逸景找到了他的小宛。跪在血泊里,司逸景将容宛抱在怀里,笑得柔和。
这事,被镇国大将军压了下来。就这么悄无声息过去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动了容宛,怕是镇国大将军会起了二心。如此想着,夏欢微微感觉到了棘手。明明容家、镇国大将军都是站在她们这一阵营的,怎么偏偏容宛便投到了凤君阵容?
帝薇不知何时,踱步到了夏欢的面前,夏欢仅仅一刹那的面部表情,帝薇便猜到了夏欢的心中所想,道:“你在疑惑,容宛为何投向了凤君?”
夏欢望向陛下,还未开口,帝薇便道:“她容宛知晓自己圆滑多面,不为我所喜。女子当青云直上,她知晓自己在凤君处,能谋得更高权位。”
所以容宛便背叛了陛下?夏欢没想到,仅仅是这么个理由,容宛便可轻易抛弃祖宗、祖训。
“但是,她又不能完全割舍身后的容家。”话未毕,帝薇转过了身,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成大业者,不拘小节,不顾私情。人,才能没有弱点。
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如今容宛明面是凤君心腹,暗里,又圆滑她这个陛下。这样容宛做事只能束手束脚,终成不了大事。
入夜,皎月,清冷月辉洒下来。淡淡,仍飘着血的味道的礼部尚书府。
容宛换了一身浅蓝长袍,纤细身影被勾勒出来。烛光之下,白皙细腻的肌肤,秀美且朦胧。
暗七直直站在容宛对面,坚毅俊美的面庞,薄唇微抿。他已经在这直直站了近一个时辰。
除了刚进来时,大人吩咐,派人去查今日国子监被取消会试资格的人的底细。若当真是有才学的人,则上报给她。虽说人数较多,但比之整个会试人选,那是少之又少。更何况,只是查查,对方是否有真才学,当真是轻而易举。
如此简单的事,说完之后。容宛忽地冷脸,让他在这站着,一动也不不许动的站着。暗七不知自己犯了何错,惹得大人不快。大人的吩咐,他绝对不违抗。但,若他真的犯了什么错,大人只要说责罚,他自会去地宫领罚。
忽地,容宛抬眸,看了一眼暗七,问道:“你在想什么?”
暗七剑眉微皱,不自觉看了一眼大人,大人的直觉太过敏锐。他仅仅是细微的表情变化,大人便捕捉到了。
抿一下唇,暗七一板一眼,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大人,属下若是惹得大人不快。大人只需吩咐,臣自会去地宫领罚。”
“地宫?”容宛反问。
“是。”
容宛看着站了一个时辰,依旧笔挺的暗七。对方容貌英俊,比之这里寻常男子,眉宇稍显冷硬。双腿笔直修长,臀部挺翘。薄薄的唇,英挺的鼻。没想到还有地宫那种玩意儿,不过不问,容宛也大致能想象出,是哪一种阴冷潮湿的地方。正如那夜见到的花冥萩,血衣阴娆。
“去了地宫,你会受到什么责罚?”容宛问。
暗七神色不变,眉头没有皱一下,道:“不听主人命令者,鞭刑三百下。脊仗三十钩。”
鞭刑、脊杖。容宛放下了手中文书,“受了这些刑罚,你还能站起来吗?”
大人觉得这些刑罚过轻?暗七神色动了动,虽然他至始至终不知道哪里让大人不快了。但大人要责罚,他便要听从命令。暗七依旧一板一眼道:“大人若是不满意,属下再自领脊杖三十。”
“回答我,你还能站起来吗?”容宛起身,慢慢走至暗七面前,秀美容颜,神情微冷。
暗七微微低了一下头,“不能。”
“那同样是站不起来。我为何不罚你脱了衣服,取悦我。”容宛神情冷冷道。
“大人!”暗七眉头紧皱。他没想到大人会这样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