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绷着一张糙脸,伸手脱掉徐舒简左脚上的鞋袜,黑瘦的手掌和白皙的脚脖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宋逢辰聚起真气在徐舒简的脚背上按了几下,伤口立即停止了流血。他又从衣角上撕下来两根布条,把徐舒简的脚掌绑了个严严实实。

宋逢辰环望四周,周边杂草茂密,人迹不可寻,他们显然还是在深山老林里,他说道:“这地方不太安全,血腥味估计已经传出去了,势必会引来野兽,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不对。

说到这儿,宋逢辰眉头一皱,“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儿是他能来的地方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徐舒简就来气。他走到这儿,听见野猪嚎叫的声音,本来在树上躲的好好的,偏偏宋逢辰往哪儿跑不好,盯住了他藏身的大树就冲了过来,他一个没站稳,可不就从树上摔了下来。

想到这儿,徐舒简的目光落在自己受伤的左脚上,神情一滞。

他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现在受了伤,这几天肯定是不能进山了,家里却还有六张嘴等着吃喝。

看着徐舒简抿着唇,愁眉苦脸的样子。

宋逢辰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滴。

过后才发现这个动作略有些暧昧,徐舒简抬起头,四目相对之间,宋逢辰小指一颤,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我们先下山。”

平淡的语气之中,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徐舒简跟着移开视线,没有说话。

说不尴尬那是不可能的,毕竟真要算起来,他和宋三见面的次数一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他虽然喜欢男人,但宋三这样的……他眼角的余光瞥了宋逢辰一眼,又黑又瘦,显然和他的审美不太相符。

宋逢辰哪里知道徐舒简心里正在想些什么,他的视线落在身旁起码得有三四百斤的庞然大物身上,眉头微皱。

这么大的一头野猪,肯定是运不回去的,可惜了。

宋逢辰心中的旖旎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心痛。

他顺手捡起身旁的一把柴刀,这是从徐舒简背篓里掉出来的东西,旁边还散落着几个天麻。

宋逢辰背对着徐舒简,一刀割断了野猪的脖子,本就昏死过去的野猪抽搐了一会儿,直接不动了。

他拿着柴刀从野猪身上劈下一大块r_ou_,足有二十多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快速的剔了两根骨头出来。

“你这个背篓扔了吧。”宋逢辰踢了踢旁边破破烂烂的篓子,捡起地上散落的天麻连同着野猪r_ou_一起放进了他自己的竹篓里,顺便扯了一大把野葱塞进去,勉强遮一遮血腥味。

做完这些,他把竹篓背在胸前,走到徐舒简身旁,背对着他弯下腰,转身说道:“上来,我背你下山。”

太亲密了,徐舒简有些迟疑,毕竟他刚刚还在心里面否定了宋逢辰。

宋逢辰淡淡说道:“难道你要自己走下山?”

徐舒简抿唇,认命的趴上了宋逢辰的背,别扭的说道:“谢谢。”

宋逢辰捞起徐舒简绷紧的两条腿往身上一送:“应该的,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

徐舒简不知道怎么接话。

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一路上走走停停,好在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回到岳溪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远远的看见来人,等在房门外焦躁不安的郑德辉当下松了一口气,他跛着脚迎上去,一眼就看见了徐舒简受伤的左脚,“怎么了这是?”

他连忙引着宋逢辰往屋里走去。

到了床边,在郑德辉的帮扶下,宋逢辰把徐舒简放了下来。

趁着郑德辉给徐舒简查看伤口的空隙,宋逢辰四下打量了一遍。

因为没有点油灯,屋子里有点昏暗,大通铺上躺着的五个老人陆陆续续的坐起来了三个,剩下的两个呼吸微弱,周身隐约可见几缕死气缠绕。

宋逢辰眉头微皱,然后就听见一个憔悴的声音喊道:“舒简,你受伤了?”

“没事。”徐舒简几乎是脱口而出,然后狠狠的抽了一口气。

听见抽气声,郑德辉的动作越发的小心起来,看着已经和布条粘连到一起血r_ou_模糊的伤口,他咬牙说道:“不行,伤的有点严重,容易感染破伤风,我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必须去村里的卫生室拿点药回来。”

卫生室?

那几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可没这么心善。而且听郑德辉的语气,也不像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

宋逢辰当即伸手拉住郑德辉:“等等,您先去生产大队陈大队长家走一趟,把这里的情况和他说一下,就说是他三叔说的,请他帮忙去卫生室拿点药。”

三叔?

郑德辉将信将疑的看着宋逢辰。

宋逢辰万分确定的说道:“听我的没错。”

“好。”郑德辉一跺脚,应了下来。毕竟如果真的像宋逢辰说的那样,有陈大队长出面帮忙,那这件事就容易多了。

郑德辉一走,之前问话的老人也顾不上帮忙的宋逢辰,又问道:“舒简,你是怎么受伤的?”

徐舒简看了宋逢辰一眼:“就是下山的时候一不小心踩空了,从山坡上摔了下去。”

他顿了顿:“对了,爷爷,赵爷爷和刘爷爷好点了吗?”

徐俊民根本不受徐舒简转移话题的影响,他抬高了声音:“你是不是往深山里面跑了?”

徐舒简下意识的反驳:“没有,我哪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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