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好似被人惊醒一般,慌忙点头,大步过来将黎袂抱到里屋去。
怀中这具身体已经被严谨的收拾过,所有的血污都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伤口也都被包扎完好,尽管脸色还很惨白,但毕竟看着就感受到了生的气息。
而旁边的另一个人,他却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这么想着,十九颤着手给黎袂盖好被子,眼泪一滴滴的砸在他的脸上。
这两个人,对他来说都无比重要。一个是温和耐心的师父,另一个,是他从小到大的信仰。
而现在,师父刚刚偏离死亡,信仰却已经彻底幻灭。
一颗心都已经承受不住这极致痛楚,便扩散到浑身上下,直至四肢百骸,血液流过的地方均是令人窒息的抽痛。
如果他没有听余烬的话,没有一个人逃走,结局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又或许,他们都会死在那里。
可那又有什么不好呢?至少不像现在,生离,且死别。
他终于控制不住,捂住脸,呜咽出声。
而另一个房间,楚谏缓慢地吞下一口水,眼珠不错地盯着榻上余烬的身体。
他的眼神非常复杂,像是有什么在激烈碰撞,擦出缭乱的火花。
他能听见十九的哭号声。
也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冰冷的体温,残破的r_ou_体,紧闭着的眼睛,开始发青的脸色……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他宣告,这个人已经死亡多时了。
如果现在不处理,很快这具身体就会开始腐烂,最后变成一堆认不清面容的白骨。
但是。
他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有人生,就有人死,就像一种完整的替换。照此看来,世上又为何要有医者存在?”
“你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
“是什么?”
“你觉得人活于世的意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