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苍白。他的心被揪得死紧,一抽一抽地疼,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他看不清肖菡的模样,他从没见过肖菡这副模样。
“醒醒……肖菡,醒醒……”他轻轻抽泣道,“起来,看看哥哥。”
肖菡似有所感,迷蒙间睁了一下眼,又很快及疲惫的睡去。她现在是真的很疲惫很虚弱,脑子也是混沌的。刚才那一下,她也只是有意识地睁了一下,什么都没看清,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家,不知道自己日思夜想的哥哥就在身边。
有脚步声走近,白启弯身拍了拍傅宁颤动的肩,安慰道:“危险期已经过了,不要怕,她会醒。”
她伸出的那只手背上有划伤,这次她也有去:“肖菡的伤,怪我。”
她面上的愧色极深。白婶也受了伤,伤了腿,在床上躺着,但没肖菡伤得重。当夜,肖菡就发了高烧,浑身滚烫,一直在呓语,听不清在说什么。室内灯火辉煌,傅宁一直在给她擦拭,白启一直都没回去,她在厨房帮忙烧热水,陪着傅宁一直守着肖菡,直到深夜,傅宁添了几拨灯油,肖菡的情绪平稳,高烧退去,白启才回去。
送完白启关好门,傅宁回身又添了一拨灯油,走到床边将脚踏上的鞋子拿开,就近坐在上面,腿膝并拢侧弯身后,上半身靠着床沿。
这是他的房间,他可以去肖菡的房间睡,但他不放心,他想守着肖菡。那一夜似乎没那么漫长,靠着床沿,他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他能看到油灯一点一点的燃尽,他越来越看不清肖菡的样貌,灯火最终熄灭,一切归于黑暗,他已经完全看不到她了。他转身摸索着她的手,握着它,将脸颊凑过去,感受着它。
肖菡睁开了眼,黑暗中,她的眼睛异常的清明。她没有动,她感受着来自手背上柔软的触感和冰凉的湿意。
空气中异常的静,她知道她已经在家了,在哥哥的房里,躺在哥哥平日息眠的床上,哥哥的枕褥间也盈绕着幽幽的草药香,那种味道很淡,需要细细捕捉。
她的哥哥在哭,她才知道,她哥哥的哭原来是这样的……悄无生息。
她在想,她的哥哥在流露着他的心迹,还是很亲秘的举动。傅宁自以为无人知晓,可此时肖菡已经醒了,她知道了傅宁与她的心思相同,她开心极了。黑暗中她又静静合上了隐含笑意的双眸,她没有其他行动,她怕吓着傅宁,虽然她很想擦拭他的眼泪安慰他。
第 6 章
肖菡原不想吓到他,可后来还是吓着他了。那是在傅宁拆开纱布真切地看到横亘在她身上的伤口之时。
她身上的伤口很多,有多处已缝合,但时不时需要换纱布上药,医师在镇上,路程远,这种情况只能是傅宁来。
这是在肖菡醒来的第三日,她刚醒的时候,傅宁表现得很平静,没有开口问她什么,这让她感到一丝轻松,把自己伤成这样,不管原因如何,在关心自己的人面前确实难以交代。
她还次其实伤得有些严重,全身都是刀斧的砍割伤,动一下都疼,嗓子也还能说得出话,但会有一种燃烧的灼痛感,不能多言,好在她原本也不是话多的人。
她如今依旧躺在傅宁的床上,傅宁彻夜守了她两三天,后来便回了肖菡的房睡。傅宁每天早起,熬药煮粥。他会时不时地过来给她塞被角,整整她的衣领,摸摸她的头和脸,满眼满脸的心疼。
傅宁不是不气,但见她伤成这样,也是气不出了。
到了该上药的时候,傅宁避过她的伤处小心翼翼地揽着她的肩让她坐起来。她自己扯开上衣,毫不在意的露出自己的整个肩背,前面用薄被挡着。
傅宁虽对她有情,但他此时真的是内心纯洁毫无杂念,此时肖菡只是受了伤需要他照顾的孩子。他环着她为她拆纱带,目不斜视,肖菡为配合他会稍稍松一下前面的被子,但依旧挡着。她已经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在傅宁面前赤身luǒ_tǐ肆无忌惮了。
纱布完全除去,从左肩头一条醒目的缝口直没到腰迹,傅宁心头一阵巨颤。肖菡面朝里,背朝外。傅宁心颤手稳,上药包扎,动作轻柔,一气呵成。他给她拉上衣物,不等肖菡回身,便端起药盘急切得想离开,上药的时候他强忍着泪意,转身之际,强忍的眼泪绝提般地滚了满面,也不敢说话,怕被发现,只能逃。
还未迈步,一只修长的手臂从床里伸出来,从身后握住了他端着药盘的一只手腕,很用力。
“哥哥。”一直静默的空气让她似有所感。
傅宁没有回头,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稳情绪:“做……做什么?”但第一字还是颤了一下。
药盘突然摔落翻覆摔落,清脆的落地声,瓷白药瓶四处滚地,药粉倾撒。傅宁被肖菡紧紧锁在怀里。
“哥哥,别哭……”看到哥哥这样,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因为受伤,她上半身什么都没穿,之前只一件里衣挂着,身前用被子挡着,拉住傅宁的时候连衣带都没来得急系,双手锁抱傅宁,身前的被子落下,此时她身前的一片春意正牢牢贴着傅宁,而她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