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了。
可没想到这一赶,就是一个月,傅宁自己的相思疾都已经克制过去了。
赶到镇子上的时候,他吸引了不少人异样的目光。他知道别人为什么会这样看他,他抱着孩子快速的在街头寻找着,然后就钻进了一家医馆,坐馆的大夫一看到他就连连走过来拉着他坐到旁边的木床上要把他的脉,傅宁摇了摇头,把孩子放到了她面前。
大夫仔细看了看孩子,把目光又放到了傅宁身上:“孩子没事,你现在有事,让我把把脉。”
傅宁迟疑了一下,相思疾的事他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不要讳疾忌医,我现在看你,气短心虚,手背湿冷发颤,我看你就算出了医馆,也走不了几步路。”
傅宁垂下了眼眸,终将手递了出去。
大夫把了脉,皱着眉头又看了他两眼,问:“孩子的母亲呢?”
“她还在里津城,我这次就是去找她的。”
“这里离城里不远了,你就捎个信,让她来接你。”
傅宁直觉情况不好:“大夫,我有什么病,请你直说吧,我可以承受。”
大夫叹了口气:“还是等你妻主来了再说吧。你先在我这儿休息,我去开服药。”
看着要起身离开的大夫,傅宁慌忙唤住了她:“大夫,你就告诉我吧,我的病是不是很严重,你不想让我知道,可有些事我也不想让我的……妻主知道。”
大夫说的是现在孩子的母亲,崔荷,他们没有拜过堂成过亲,傅宁不知道她算不算是自己的妻主,应该是……不算的。
大夫迟疑了很久,又坐了回来,耐心道:“你妻主是做什么事的?”
“做生意的。”
“那好,应该是家境殷实。”
“大夫?”
“以后要多多调养自己的身体,情绪要平稳,不要大喜大悲,不愉快的事情不要埋在心里,要散了心里有郁结,看事情要淡,尽量让自己过得开心。”
“大夫……”
“好了,别急,我说,你现在全身哪都是毛病,心肝脾肺肾,无一处是好的,而且拖得时间太长,无论先针对哪儿治都不合适,都已经晚了,太晚了。”
傅宁抱着孩子心里忍不住开始发抖:“那我……我还有多少时日?”
“好好调养的话,还能活两年,兴许能更长。”
傅宁已经怔了,这是他完全没有想过的事,他还想回去抱抱肖瑾,学堂这几天该放课了,真是好久没看到她了。他还想把孩子抱给崔荷看,这是他们的孩子,他有多难才保下了她,跳过崖,逃过命,这孩子来之不易,他还没给她取名,他想着等你来取。他还想回白田村看看,看看白叔白婶,还有白启许情,他们该是又添了许多孩子了吧,白启……白启,自己走的时候,还没跟她打过招呼呢。还有肖菡,阿菡的坟头该是长草了。
突然,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舍不得,尤其是自己的两个孩子,他好想能看着她们长大。
明明还有半天就能进城了。
这就是他头发变白的原因吗?
几天前,在水边清洗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的头发开始一大片一大片的从灰白变成雪白,直到昨天,他的头发已经从头到尾完全变成白的,一根别的颜色也看不到,不仅如此,连他细长的眉梢,卷密的睫毛都开始在尾端变白,像是凝了霜在上面一样,仔细看,连瞳孔的颜色都在变淡。
原本急切欢喜的心情瞬间凝固。人在了无牵挂的时候就会无所谓死,就像姥姥死的时候,肖菡死的时候。但人一旦有了挂念,就会害怕死,不想死,舍不得死,他还有肖瑾,有崔荷,还有他现在还不曾取名的孩子。
傅宁在医馆休息了一天,付了诊金,第二天,抓了点药,离开了医馆,卖了车马,买了斗篷和面巾,兜帽拉起,将一头的雪丝藏在斗篷之下,带着面巾,只露出一双带了寒霜的眉眼,抱着孩子缓慢地朝着城里的方向走去。
走到城门口时向路人问了下日子,过不了多久就是肖瑾放课的时候,也许他还能在看她一眼,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的寒疾好了没有?学堂的生活过得可还习惯?
傅宁发呆,在城门口的路中间站了许久,心里想着事情,倒也没留意到身后的马嘶声。路人早已散开,等那马儿到了身后时,想躲已经来不及,好在骑马的人收僵收得利索,堪堪从傅宁的身侧绕过去。
傅宁受到惊吓,抱着孩子坐倒在路旁,一番动作,头上的兜帽倒依旧盖得严实。兜帽压得很低,傅宁看不到前面骑马停下来的人,只是看到怀里的孩子吓得哭闹起来。
骑马的不是一个,接连的马嘶声在耳边响起,都收了缰绳,下了马来。
看来自己给别人造成麻烦了。傅宁连忙站起来,想开口道歉,可一个声音直接让他僵了,恨不得立刻逃了。
“公子有没有事,可有伤到哪里?”
是崔荷,是之前差点撞到他的人。傅宁僵了一瞬,侧首,将帽沿拉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事,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