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雍忽然停顿了一下,眼里燃起一股怒意:“可就是这么乖的一个孩子,某天却死在了那座小佛堂里。堂上是慈愍众生的菩萨,堂下却是淋漓可怖的鲜血。她就那么睁着一双满是恐惧的双眼,卧在血泊里。我真的很想问萧衍,他知道他派人去杀的,是日日为他这个未来夫君祈福的女孩吗?”
刘雍的眼圈已然泛红,那红意却不是伤心染就的,而是被怒意烧铸而成的。他表情有些魔怔,眼里的冷带着嗜血的味道:“阿鸾临死的时候,怕我会夺了他萧氏的江山,罔顾兄弟情谊,想哄我服下毒酒。他儿子又千方百计想把我跟我的同袍们一网打尽。这些我都忍了,我不但没夺这片江山,我还把萧衍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扶上了帝位。”
“他不思报恩也就算了,我的女儿他都不放过!我很气,气到想杀人。可杀了萧衍,阿鸾就没儿子了,他会绝后的。我气急败坏之下,想了个恶毒的招数。我找到一个跟阿鸾长得特别像的女人,谎称是我女儿,送进了宫。”
刘雍说到这里,脸上尽是快意。他得意地问萧玦和薛蔺:“你们知道萧衍当时是什么反应吗?”
萧玦的母亲是刘雍的女儿?!
薛蔺的脑子差点被吓得当机。当了几秒之后,他反应过来了:“不可能啊,你都没成过亲,哪儿来的女儿?”
刘雍面带讥讽,反问:“那我又是哪儿来的儿子?”
刘承颐当然是过继的。
薛蔺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特么儿子、女儿都靠过继,你是上瘾了不成?
第79章
只是,萧玦这一离开,狗皇帝肯定会在跟刘雍的斗争中落败,说不定连葬身之地都没有。现在他都这般心有不甘,犹犹豫豫了,等狗皇帝真死了,他会不会怪他呢?
薛蔺真心觉得这是一道两难的题。
他叹了口气,对萧玦道:“你还不如从军呢。又能为大业百姓做点事儿,又能借机说服刘公出征。他不是要捧你当太女吗?你这个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肯陪着他去雁门,他还用担心你阿耶作妖才怪了。”
敢作妖,随时领着大部队杀回去换人当皇帝!
“再说了,刘公不是保证过了吗?只要你跟着他走,他保证不伤你阿耶。”
“我干嘛要喜欢醒酒汤?!喝醒酒汤的人,难道不是因为喝醉了才喝它的吗?”
他知道“女人心,海底针”,可连喜欢喝什么都能成为送命题,她到底还讲不讲道理啊?!
他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x,ue:“你喝多了,我去叫人煮壶醒酒汤给你。”说着就要推开她。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萧玦怒意陡升,一把掐住他的下巴,脸庞逼过去逼到离他只有三寸许远处,咬牙切齿地道:“你还念着你的醒酒汤!”
薛蔺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哪里还记得住醒酒汤。他喉头滚了一下,困难地开口:“公主……”
她把薛蔺的头脸严严实实包了起来,只给他露出双眼睛。又吩咐人赶去京郊的大逃杀围猎场清场。
本来就是大冬天的,把脸包起来,免了北风刀割般的疼痛,人还觉得暖和。薛蔺一动不动地任女朋友把他包起来。
包完了,还凑到她脸上,隔着布qin了一口。
撩得萧玦心口发痒,在他鼻子上刮了一记:“顽皮。”
马车是驶到内院里的,他俩坐上去后,车子一路驶出内宫、宫门。并顺着朱雀大街主干道,驶出了城门。
他怒从心起,却又不敢得罪这个萧玦的枕边人。忍了又忍,觍着老脸:“是稚奴啊,你小时候朕还抱过你的,你记得不?”
薛蔺:= =|||
“都跟你说了,你的毛病出在没新意上面。你知道长辈见晚辈,十有八//九都会讲这句话的不?”
太上皇难堪不已,还是问了句:“依你之见……”
薛蔺马上兴致勃b-o起来:“你应该来一段唱词儿才对嘛,比如‘小白菜儿哟,叶叶儿黄哟,才出生哟,没了亲娘’,接着再来一串深情表白,‘阿耶对不起你哟,把你亲娘的舌头给割了,害你那么那么小,就没了娘。阿耶把舌头赔给你好不好?你别不理阿耶了!’”
萧川其实犹豫了一瞬,要不要放薛蔺出去。毕竟公主的指令是要护他安全。但转念一想,主人是因他而带伤离阁的,又恨得不行。要是主人发生了什么意外,这个人是死是活又干他何事?
更何况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的份量,也比不上薛蔺一个人在主人心里的地位。真要找着人了,恐怕也就只有这个薛二郎能把人劝得回来。
他叫了一名暗卫跟着薛蔺去找人。自己则和其他人分头行动,分不同方向去找。
薛蔺慌慌张张地出去找,看到众人都在凤阳阁附近找,他反而冷静下来了。
以萧玦那么孝顺的性子,当他发现自己的亲生父亲想要杀了自己,会怎么做呢?
她拉住他的手,目光深深:“跟我来,有礼物送你。”
薛蔺心脏又漏跳一拍,平时送礼物时,她可不是这种表情。难道……她是想……
时值夏日,莲花正好。
她所说的礼物,却原来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不过,景色再好,这般荷塘盛景薛蔺也不是没见过。他有些莫名奇妙:“你就是带我过来看荷花的?”他还以为是又要把他带到哪里摁住使劲儿亲。
知道她还没有接受他是她外公的身份,刘雍并不着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