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给使支支吾吾道:“贵人其实……可以直接跟公主建议……再请公主代为转达,上达天听,这样……不就快得多了吗?”
想到萧玦,薛蔺头皮就开始发麻,正要糊弄过去,却听拐角处有人笑问:“薛二郎有何事需要我代为转达的?说来听听。”
竟是萧玦本人。
她今天穿了绿色窄袖短襦,半臂面料是时下最为贵重的联珠兽纹锦。这种锦锻图案繁复,上面的瑞兽霸气异常,也只有萧玦这样艳丽大气的女子压得住。不够美,或是五官轮廓过于秀气的贵女穿了,反而会被锦锻夺了风采。
薛蔺不由看怔了一瞬。
萧玦问他:“我刚刚远远听到有人在唱鼓励百姓起义的歌曲,不知可是薛二郎所唱?”话锋一转,竟有些咄咄逼人,“是我大业不够繁荣,还是人们不够安居乐业?薛二郎为何要教人唱这种歌起兵谋反呢?”
薛蔺一愣,默了一遍“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卧槽,文字狱呀!赶紧解释:“公主怎么能这么说?我这是在歌颂开国伟业。大业的开国皇帝难道不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带头起义,推翻了前朝暴君的统治吗?”
萧玦似笑非笑:“叫声哥哥,我就放过你。”
薛蔺莫名奇妙:“叫你姐姐还差不多,叫什么哥哥?再说,按年纪来算,也该是你叫我哥哥才对。”
萧玦眉头深蹙:“我乃天家血脉,什么人才能当我的父亲?”秋眸寒霜凛冽,“你果然是想谋反。”
薛蔺差点想吐血,这坑爹的称呼啊!为什么在这个时代,“哥哥”指代的是父亲?这对一个使用习惯了现代汉语的人,实在太不友好了!
“哥哥!哥哥!哥哥!我喊了三声,就算再说错了什么话,也该翻篇了。”薛蔺忍辱负重。
萧玦哈哈大笑,走到他身边,慈祥地摸了摸他的头:“好弟弟,兄长今早出来得急,身上没带什么好东西,就赠你这枚玉玦吧。”
薛蔺怔忡,怎么又变成兄长了?旋即想起早上吃饭时,把嫡兄错喊成哥哥的事。
这……府里是有她的眼线吧?!
第5章
薛蔺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这年头谁府里没几个别人的眼线呢?倒是他被逼着喊了爸爸,结果“爸爸”却自愿退步,变成了他的兄长。吃的亏一下子变小这么多,他心里又舒服了不少。
她递给新弟弟的玉玦又入手温润,羊脂玉凝,即便是他这样不懂玉的人,也知道定然是好物。
他有点感动地望着她:“古人每用玉玦表达决断之意。公主是觉得我品行鄙下,不堪往来,要我以后离您远点吗?”
“不,我赠你玉玦,是因为我名字里也有个‘玦’字。就让它代替兄长,日日夜夜好好陪着你,岂不妙哉?”
萧玦语气暧-昧,几句话说完,薛蔺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呆乎乎的模样,又惹来萧玦几声轻笑。
薛蔺这才恍然,对方不过是在逗弄他。心生不忿,你逗我,我就逗不得你?趁着她邀他同行,将袖中暗藏的春宫图册掉了出来,再装作慌乱捡拾。
这春/宫图是他为了让她看明白,他有多么花心,多么不堪为良配,专门找来的。就等着时机合适,在她面前拉低印象分。
他捡拾之时,生怕她没看清楚那上面画的是什么,捡得手忙脚乱的,失手让画册散得更厉害,露出里面的玉女吹箫图和公子品桃图等图鉴,端的是秽乱不堪。
薛蔺压住嘴角往上弯的幅度,这种画就是拿给高中女生看,不少女孩子都会红脸。
不信你不羞得扭头。
萧玦果然惊讶问他:“进宫都带着它,想必这图册是你珍视之物。”
薛蔺假作羞耻:“不不不,它对我一点都不重要。”这样看上去,是不是更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哈哈哈。
萧玦看他的眼神甚是古怪:“你还是处吧?”
薛蔺:?!
你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
“上至朝廷百官、贵族子弟,下至应试书生、市井之徒,到平康坊探望红颜知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有红颜知己的人,会需要这种图册以慰寂寥?”
薛蔺只觉胸口中箭。
唐代并没有官员不准狎女支的规定,当时的人fēng_liú奔放,在秦楼楚馆邀上朋友聚会蔚然成风。要是有人在平康坊这种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地方没有两三个红颜知己,说出去甚至会被人嘲笑土佬村气。
这该死的大业王朝居然又照搬了这个背景!
薛蔺咬碎牙齿,把悲壮少年泪吞到肚子里:“我不是,我十三岁就pò_chù了。对象是一位貌似天仙的小姐姐,听说她是那一届的花魁。”
“哪个楼的花魁?”
“……怡红院?”
萧玦摇摇头:“平康坊可没哪一家叫这个名字。”
薛蔺:……你身为一个公主,情报已经搜集到那种地方去了吗?
先前为他领路的宦者和恭敬跟在公主身后的几名宫女,都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萧玦回头问她们:“你们见过17岁还未开荤的权贵子弟吗?”
宫女们嘻笑回答:“回公主的话,别说是像薛家二郎这样的贵人,就是寻常人家,婢子也未听过谁这么洁身自好的。”
“薛府都不蓄家女支的吗?嘻,薛郎君居然没学坏,真让婢子意外。”
“薛郎君这般人才,品格贵重,放到哪里都是会被胆大的女儿家追逐的人。”
另一宫人笑着问公主:“听说太祖爷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