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起来点的富察尔济听他这么说也眯眼啧了下,等抬手捏捏脖子才站在楼梯口看着手里的j-i蛋就慢悠悠道,
“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都是这样,心地不坏,还总记着别人的好,讲究义气,我自己也有弟弟,打小我弟弟也喜欢追着我后头跑啊,再说了,我这个人天生有魅力,人家上赶着拜我当大哥不行么。”
“行,佩服。”
“佩服就好,不过也不用太羡慕啊,这种一般人学不来,实在感兴趣可以跟在我后头努力学学。”
对此,段鸮直接给了他个您脸皮可真厚的眼神。
见这人不懂自己这‘独特人格魅力’的富察尔济也无所谓,趴在楼梯上慢悠悠地在一旁将那熟j-i蛋壳剥了,还给顺手分了半个给段鸮。
他这举动纯粹是顺手的,也是见那半个熟j-i蛋煮的很嫩,以前从来不和人分吃东西的段鸮也不客气,伸手给难得不嫌弃别人地给接了。
段鸮:“多谢你,‘察哥’。”
富察尔济;“不用谢,‘段总’。”
段鸮富察尔济:“呵呵。”
两个三句话一说就八字不合的无聊家伙说着还互相挤兑了两句。
等这挨着楼梯在这儿闲聊,顺带札克善也弄好再下来的功夫,两人一人半个就给这么分着,把小麻子送的j-i蛋给吃了。
栈里外终于是天亮了,楼下的小桌子一旁,段鸮和富察尔济各自端着粥在喝。
一旁睡醒了后,饿的在大口吃着早点包子的札克善也同他们一起。
客栈底下,还蹲着几个腰上扎着白巾子捧着碗吃绿豆稀粥和咸酱瓜的挑脚夫,他们多是在大运河码头上做工的。
或是搬些大货,或是给各家票号做运输方面的气力活,因江宁是水乡,米好,一碗稀粥光是这么空口喝着都有滋有味。
这帮工人们做的多是些极耗费体力的活儿,这一天头一顿肯定得吃的更好些。
前面也说过,江宁就是本省乃至全国都赫赫有名的官方票号——日月升票号的所在。
那票号自前朝就一直在,如今内部改革后,开始发行通用银票而便于税银运输和百姓储蓄,是朝廷自新帝登基后就一直被赋予皇恩的合作对象。
在这客栈里一眼扫过去,多半坐着的都是些肤色黝黑,在日头下暴晒,和票号有关的搬运工,是这些如建筑中木结滑轮般的寻常所在构成了外头那秦淮河畔的繁华图景。
而在这其中,段鸮也注意到了其中有一个年岁看着快有五六十,但两条胳膊上都是做惯了体力活的大块肌r_ou_的老工头,和厨子还有老掌柜仿佛都还认识。
他饭量颇大,面前摆三大碗粥菜,沿着碗边缘在喝的那一海碗粥都是水少米多烧出来的八文粥,除了这寻常工人都吃的酱瓜,他还另外给自己补贴了两个煮j-i蛋。
也是这穿着双布鞋,单脚翘在凳上的老工头放下筷子抹抹嘴时,段鸮这边才听着他突然同老掌柜说起了一句。
“哎,吴二子这个没用的小子一早就被票号掌柜叫去挨骂了,这伏天咱们还得一天不歇息开工,那么热的天,库房里躁得都快喷火了…要是三同还在,又跟了我做徒弟,我也省心,这小子可比二子要机灵多了。”
“……”
“三同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个毛病,有些点死活改不掉的小贪,可惜了,做人机灵有眼力是好事,但贪,是万不能做我们这行的,也不知他这一遭去地下,还有没有这好粥菜再吃。”
这话,原是那老工头想起那个店小二的死有些惋惜感伤时说的。
话中提及的多是他自己的徒弟和张三同,从前就有听说,票号不喜贪心之人,因最怕监守自盗,往往想入行就得先查三代有无偷盗经历,这是铁打不变的行规。
张三同既是被这老汉这么说,怕不是他以往有过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事。
长叹了口气的老掌柜听了只跟着无奈地摇摇手示意他不用多言,这人都不明不白地死了,怕是说什么也没用了。
只是这话落在旁人耳朵里就只是一句普通的话,落在旁边那三个人耳朵里就有些不一样了。
事后,他们仨路上一边走一边难免又聊起方才发生的事,却也有些想不通。
他们三人眼下正穿行在早上的江宁府。
天亮后,江宁府那的河上却也十分热闹,远处货船游船漂浮在当中,穿过正在修桥的一处时,三人还得过桥时还踩了人家船工的夹板和行人一起过了河。
路上和他们擦肩而过的各州各府的行人不少,远处那如同一幕幕真实画像下拓印下来的秦淮之景也依稀在二人眼中。
就在刚刚,他们已去了梅香客栈至满城这边的一路问询了这六七日来城中可有人见过的卖瓜人。
他们都是官府过来的,要跑到各处问话打听些事就也方便些。
但因最初张三同的人头是和一堆西瓜在一起的,赶上这个炎热的季节,其实最有可能和这桩人命案惹上关系的就是处处所见的卖瓜人。
可江宁各县光是开沙地种瓜卖瓜的农人。
还有从各府走水上赶来的外地卖瓜人就数不其数,要从中找出有什么令人特别在意的嫌疑人还真有些难,这也就使这起人命案更笼罩了层难以侦破的疑云。
尤其是,札克善似乎还是对名画失窃,刘岑失踪和张三同死这三件事的关联百思不得其解,连带着三人去往义庄的路上,他都是一路问题不断。
“诶,你们